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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意朦胧 情初动 第四章 初秋的小鱼塘（第1页）

初秋的气息慢慢来临，苏北平原上，处处可见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那整齐的一块块，远处望去，微黄的稻穗连成一片汪洋，偶有微风吹过，就会随风起舞，煞是好看。感受丰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随风飘至鼻尖，深吸一口气，满脑都是迷人的芳香。

视线拉回到李如风家的小村上，他家屋后是连片的稻田，前面是乡邻屋舍，大概有30来户的样子。屋子西边的小鱼塘，他父亲每年都和堂兄弟几个合伙放养一些鱼苗，闲时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淘气的小如风，从外公那里学了一些捕鱼的方式，可没少祸祸塘里的鱼。有时候，堂屋里的几个叔叔婶婶看到了也不说，毕竟一个小孩子，你再会抓鱼又能抓多少呢。却不知这家伙那鬼精灵的小脑袋，学习上不怎么用功，这些捞鱼摸虾、弹弓打鸟的事钻研的特别灵光。他可以用各种方法抓到鱼，家里有自己学着外公做的渔叉，有简易捕鱼的网，还有抓黄鳝的丫子，工具还是蛮多的。偶尔渔叉能叉一两条草鱼或者花鲢，春夏的时候还有黑鱼。丫子是专门抓黄鳝的，那玩意要前天黄昏前，穿上蚯蚓后用泥土压在鱼塘边的水里，第二天早上才能有收获。简易渔网是那种单、双手拿的，可以在小河沟里用脚打水，把鱼吓跑到网里抓的那种。总而言之，已经十岁的如风，带着弟弟，每年抓的鱼可不少。屋后的鱼塘边、稻田里的小河沟、不远的河围上，经常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毕竟屋后鱼塘里的鱼是几家合伙养的，抓鱼的次数太过频繁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周末的午后，初秋的风吹的人混混欲睡，只要是地里没什么活的话，大人们总是会在这样的午后睡上一会觉。只见小如风从屋里拿出渔叉，蹑手蹑脚的往鱼塘边走去。生怕弄出一点响动，吵醒了家里的大人。

鱼塘边上，经过一夏的成长，塘边的芦苇长势旺盛。阳光照射的光线，透过芦苇叶，在湖面上留下了一片片阴影，还有那一丝丝偶尔的斑驳，通过湖面的折射，晃花了人的眼。芦苇垂下的叶片，伸进了湖水，引发的鱼儿争相抢食。不时的会看到，湖面因为鱼儿抢食而引起的一片片水花。偶尔，一丝风花吹过，吹起了伸入湖中的芦苇叶，还会看到跃起的鱼儿，冲着那片片低垂的芦苇叶奋力争抢的画面。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引人入胜的俨然是一副鱼米之乡的浓情，还有那让现代人都无比向往的惬意。我们不能否认，改革开放后的社会到处都是一副繁荣昌盛的喜人景象，可是却也很难找到那样惬意的乡村生活了。于是，人们在回忆，继而又在寻找，想要找回往日的时光，留住昨日那些美好的让人呻吟的生活节奏。可是，在寻找之后，人们却只能悲哀的发现，原来逝去的日子，真的已经逝去了。丢了的惬意的生活画面，祥和的生活节奏，也已经成为了深埋心底的对往日的追忆和一种遗憾，留下的是一声无比失望的叹息和不甘。

小鱼塘西边有个小小的沟渠，中间有条小路。雨水充足的时候，小渠里会长满了一渠的水。如风的父亲大名叫李永彩，想吃鱼的时候，头一天傍晚，他就会抓上一把糠麸，洒在那条小渠的入口，引着鱼儿游进小渠里，第二天一早起来把小渠的入口堵上，能抓上不少鱼，足够一家吃好几天的了。不仅改善了伙食，还给如风他们带来了无限的乐趣。他学着外公的方法，在渔叉一头系着一根五六米长的尼龙绳，这是方便远了渔叉够不着的时候，做甩叉用的，具体甩叉的时候是否那么准成就看情况而定了。

这天的午后，池塘边的柳树上，几只山雀在追打的叫唤着，给这个初秋的午后，增填了一份不安的躁动。沟渠中间的小道上，如风正在蹑手蹑脚的走着。手里拿着那根渔叉，右手上系着那根长长的尼龙绳，眼睛里冒着的是一种自发的谨慎和热切，还有一丝丝莫名的紧张。第一次，小如风就这样想着那在水面下吃着芦苇叶的鱼儿，不时的尾巴甩起引发的浪花处，到底会是多大的一条鱼。无可否认的是，在外公那里学到的一点点抓鱼的本领还是很管用的。走到渔叉能够够着的地方，小如风停下了脚步。小心的扒拉着几根芦苇，看向了那处有鱼儿出没的地方。透过那片阴影，能够看到有两三条两三斤的草鱼，正在抢食那伸入湖水的芦苇叶。慢慢的，小如风小心的把鱼叉往前伸去，不敢弄出一点点动静，生怕吓跑了鱼儿。这时，可以看到一条稍大一点的草鱼赶走了另外两条，正在慢慢的吃着芦苇叶，一点也没有发觉到危险的来临。小如风把鱼叉伸到了位置以后，正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这时，见那鱼儿没有任何警觉，飞快的一叉叉了下去。入水后，就感觉到一头鱼儿拼命的挣扎，还有水面那一丝丝鲜血的嫣红。上前几步，用力的把鱼叉摁到了淤泥里，一边谨慎的摁着鱼叉杆，用力的小手已经攥的指节都有点发白了。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下，小如风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些，而是在兴奋地傻呵呵自顾自的笑着。嘴角两个不深的酒窝，此时看上去透发的是与年龄很不相符的老练，还有一点无法掩饰的得意。不过，这个时候出现了个不小的难题。十岁的小如风才多高一点啊，那池塘虽小，方圆也就三四分地的面积，但是鱼塘里的水可不浅。叉到鱼后还有可能会跑了，小如风还用力的把渔叉往淤泥里摁了摁。这下，如何把叉到的鱼顺利的捞出水面可就是他无法解决的难题了。于是想到这里，刚刚叉到鱼的激动心情和得意劲彻底的烟消云散了，余下的也只有抓耳捞腮的想法子捞鱼了。十岁的小如风还不会游泳，也不敢下到那么深的湖水里面，余下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鱼叉一点点的往水浅的地方挪了。可是那不知道已经插入多深的淤泥，虽然有水在减轻一些阻力，但也不是他就能顺利做到的。这下，急的小如风想哭的冲动都有了。好不容易叉到了一条鱼，还想拿回家给爸爸妈妈炫耀一番，让弟弟好生羡慕一回，顺便吃上鲜美的鱼肉晚餐的，可是这会这鱼就是没有办法捞出水面，不急那才怪了。实在没有办法可想的小如风，正在暗自泄气的时候，下意思的，本能的喊了声“爸爸”。起初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无意识的喊出口的，等喊出来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的爸妈此时不正在家里睡觉呢吗，自己无法把鱼从淤泥里捞出来，可是他爸爸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喊不喊得醒他了。

“爸爸！爸爸！”小如风用力的一遍遍喊了起来。可能是先前激动的热情还没有彻底消失，大声喊叫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声音的异样，此时喉咙里发出的是一股沙哑的不清晰的声音。也许只有小如风自己才知道，他是在喊自己的父亲。而此时，屋里正在睡觉的父母，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呼唤。

“咳咳。爸爸！妈妈！如雨！”小如风，手里用力的攥着鱼叉杆，一边咳嗽过后，更加用力的喊了起来。可能是吸取了刚才单喊父亲没人回音的教训，他这次把母亲还有弟弟给一起喊了出来。

不久，迷糊中的母亲耳朵动了下，“嗯！孩子他爹，你听，是不是如风在喊啊？”靠床边耳朵灵光的母亲隐约听到了儿子的叫声，有点不确定的对身边的男人说。如风妈全名叫邵晓梅，河西人，老家紧靠废黄河边上，那里有一个被黄河水吹刷出来的很大的清水河。

“我怎么没听见啊！你听出来是在哪里喊得了吗？”男人有点疑惑的问。

“爸爸妈妈，哥哥好像出去很久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小如雨这时候走进来说了句。

“那我们赶快到家屋边上找找吧！”如风妈听到儿子的话后，有点急切的说，迅速的起身就出了门。

“爸爸！妈妈！如雨！”这时候，出了门后的如风妈清晰地听到了大儿子的叫声，回头对屋里男人焦急的说了句：“如风好像在河边呢，你赶紧出来啊！”

“哎，来了。”听到如雨妈的话后，他父亲也迅速的跑了出来。

“爸爸！妈妈！如雨！”这个时候，小如风还在急切的用力的喊着父母和弟弟，声音里透露出的是急切而又紧张的气息，听在如风妈妈的心里，越发的加快了脚步，奔跑着来到了池塘边上。入眼的是一副让她瞠目结舌的画面。只见，小如风双手紧握着鱼叉杆，蹲在那小渠的堤坝上，一边正脸红脖子粗的喊着一家三口人呢。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入水的孩子，抓住一根救命的芦苇，怕死的大声喊叫救命是差不多的腔调，说滑稽也滑稽，说狼狈也狼狈，让人顿生怒气。

“你个杀千刀的在那里鬼叫什么啊？还不赶快回家？”看到儿子没事的如风妈，愤怒的骂了起来，此时恨不得抽他两耳光，踹他屁股两脚似的。后面跟出来的父亲，听到之后也快步走了上来，隔着小河看到自己儿子那副德行的时候，也是气的肺都要炸了。

“你个小兔崽子，蹲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回来？咦，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不会是鱼叉吧？”刚骂完之后，仔细看到儿子那副德行的男人，有点怀疑的大声问道。

“就是鱼叉啊，我叉到一条大草鱼，我把它摁到淤泥里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捞出来。爸爸，你赶快过来帮帮我啊！”看到父母都站到了鱼塘边上的小如风，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急切的对父亲说。

“你叉到鱼了？”这时候，如风父母异口同声的问。

“是真的！好大一条大草鱼呢。爸爸，你赶快过来帮忙啊。”见父母都不是很相信，如风有点急了，大声的申辩。

“真的假的？你小子才多大点啊，就能叉到鱼了？”如风爸听到儿子的重申之后，嘴里一边疑惑的问道，脚下飞快的朝对面小渠的堤坝那里跑去。

“是真的爸爸，你赶快过来帮我啊！”看到爹爹跑了过来，小如风稍微松了口气，再次强调了一声。

“哥哥，你真的叉到鱼了啊？”刚跑过来的如雨也有点不相信的对哥哥问道。

“是真的！挺大的！晚上有鱼吃了。”如风见弟弟也不相信，又重申了一句。

此时，已经跑到跟前的父亲，看到儿子那认真的样子，再看他那已经攥的指节发白的双手，有点相信了儿子的话了，连忙走到他身边伸手就抓住了鱼叉杆，入手的第一感觉就是儿子真的叉到鱼了。

“放手！往边上靠靠，我来想办法！”感觉到儿子没有说谎之后，他的语气也好多了，很正常的说了句。

“呵呵呵，爸爸，这条草鱼估计有两三斤呢，得够我们吃两天的了。”见到父亲没有生气，小如风憨憨的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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