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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劭哥哥,你送我的东西,我会好好珍惜的!真的!我发誓」咏荷表情真切的举起自已右手立誓,深怕即将到手的礼物给化为乌有,连忙对着耶律劭发出她毫不可靠的保证。
仁赞不敢苟同的挑高着一边剑眉,当场吐槽发誓比发梦还习惯的咏荷:「是吗?就像你保证绝对不再动手动脚那样吗?还是像你保证不再嫁祸于我那样?」
前科累累的咏荷,可信度是零,这件事,只有初来乍到的耶律劭看不穿,执迷不悟地信从咏荷说的每一句,就像中了咏荷放的迷魂蛊,没人能明白,他只是让咏荷偷了心。
气得火冒三丈的咏荷杏眼圆瞪,看着孟仁赞不停的扯她后腿,她再也按捺不住的狐狸尾巴,此时整丛都跑出来见人,当空摇曳晃动着:「你!孟、仁、赞,你死定了!你就不要给我逮到机会!我…」
正当她想多要胁仁赞两句,警告仁赞把那张不怕死的人皮给穿紧,免得被她给掀起来的时候,唯一会让咏荷忌惮的人物出现了。
「咏荷啊…」一名五十多岁的慈靄妇人,穿着简单朴素的长袍出现,步伐缓慢的往厢房走过来。
一身素服的尤乙娘,是咏荷的亲生奶奶,也是李守清的奶娘,当年因为家境穷苦,尤乙娘忍痛捨弃出生未满週岁的女儿,进入李府当李守清的奶娘,只为了多赚几个钱,改善捉襟见肘的家境,没想到这么一待就是三十多年,最后还陪着李守清嫁入孟家。
李守清是个知书守礼为人仁厚的女子,她知道自已独佔了尤乙娘的疼爱,对于咏荷的生母-如茵,有着莫大的亏欠,她长大之后竭尽全力的弥补如茵,甚至託人说媒让咏荷的母亲,嫁给当时还是士大夫的纪家石,希望如茵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无奈自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照顾关怀的如茵,身子骨实在孱弱,生下咏荷之后便香消玉殞,真是红顏美人多薄命,而纪家石感念着李守清的提拔之恩,也心疼着与他情深缘浅的娘子,几年来都无意续絃,从此寄情工作,在短短的数年间,由士大夫连升数级至现在的翰林学士。
宅心仁厚的李守清便把这一份亏欠,转嫁到咏荷身上,对着咏荷拼命的疼惜宠爱,她总是认为是自已害了如茵,连带也害了咏荷,害得这两个苦命的女子,自小便失去母爱的温暖。
「啊…拜见王子殿下…」尤乙娘颤抖着自已老迈的身躯,想要下跪行礼。
斯文谦逊的耶律劭连忙出言阻止:「不用了!免礼免礼!您老以后一率都免礼」咏荷都还没开口要求,耶律劭便赦免着她跪拜叩首的这套礼俗,还交待尤乙娘以后见着他,都不必再行礼。
「奶奶~咏荷来搀扶您啊!您小心走好啊…」原本气焰高涨的咏荷,一见到奶奶来找她,马上变身成乖巧听话的小女孩,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连走路也是玉步轻移。
站一旁的述烈跟涅里,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发现原来女人是天底下最好的演员,混然天成。
贴心孝顺的仁赞,马上替尤乙娘倒了杯茶,双手奉送地递至尤乙娘面前:「尤奶奶,您喝杯茶啊!」尤乙娘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接过,含笑微微点头向仁赞道谢,那饱经风霜挨过多少寒暑的双手,岁月无情的在她身躯刻画留念,不过才五十多岁的她未老先衰,活像是七十岁的老婆婆。
「咏荷啊…我听小姐说,说你要去避暑山庄暂住几天啊?」白发苍苍的尤乙娘,小声地对着身旁的咏荷询问,不明白咏荷在孟府住得好好的,没事搬去避暑山庄住作什么。
「因为劭哥哥还没看过荷花,孟府的避暑山庄有一大片荷花池,我想带劭哥哥去见识见识」咏荷含着轻浅的微笑,螓首微垂地回应着尤乙娘的询问,杵在角落的述烈跟涅里突然觉得好冷,冷到快打寒颤了!
看见咏荷这种温柔婉约的模样,他们好不习惯,从脚底一直凉到背脊。
「啊…王子殿下…不好意思啊…我们咏荷…让您多担待照顾了…这孩子从小没有娘亲,礼节规矩都不好,还请您多多海涵啊!」尤乙娘坐在椅子上微微鞠躬,对着皇亲国戚都敢造次的孙女,没亲眼见识过的尤乙娘,早就耳闻不少相关传言,她连忙拉下老脸替咏荷先行求情,免得咏荷有什么冒犯之举,搞不好还得杀头谢罪。
「不会不会…是咏荷照顾我,我刚来中原都没有朋友」急得满头大汗的耶律劭,被尤乙娘行礼的有点心虚,虽然他平时是很包容咏荷,也老早就清楚咏荷是捣蛋调皮的性格,但耶律劭从来没想过他自已是什么尊贵之身,不曾拿过王子殿下的头衔压人或摆架子。
咏荷就是担心自已衝动捣蛋的举止,会引起奶奶的内疚亏欠感,奶奶老是觉得是她没有好好照顾如茵,才会让咏荷自小没了娘亲,所以在尤乙娘的面前,直情逕行的咏荷犹如拔了牙的老虎,像只温驯的小猫咪般,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要努力让奶奶觉得她是大家闺秀。
她没了娘亲跟她的淘气顽皮,没有关系,她自认,她就是一个野丫头嘛!几面墙壁怎么能关得住她,如果可以,长大之后她要游歷五湖四海,看遍这个广大浩瀚的世界。
「是啊!尤奶奶!王子殿下很好相处的,我们三个人的感情融洽,情同兄妹,哪有什么海不海涵的!」仁赞连忙在一旁为着耶律劭的人品掛保证,想让尤乙娘放心,人说伴君如伴虎,尤乙娘心底着实很担忧,哪天牙尖嘴利的咏荷开罪东丹国的王子殿下,小心有头睡觉,没头起床。
「嗯…我跟咏荷、仁赞像一家人一样,以后您也不必叫我王子殿下,直呼我名讳便成」耶律劭关怀备至地对着尤乙娘交待,多一个人叫他王子殿下,只是让离乡背井的耶律劭,徒增思乡情怀罢了!耶律劭还不能回契丹,至少现在还不行。
「不行的…于礼不合的…老奴岂敢斗胆冒犯您啊…别让老奴折寿啊…」年迈的尤乙娘谦卑地低着头,她听见耶律劭的建议,她魂魄都快吓掉半条的瑟瑟发抖。
耶律劭是东丹王的儿子,将来有一天,极有可能成为东丹国的君主,权高位重的皇族贵戚,她哪高攀的上,用眼睛直视就嫌无礼了,还直呼名讳!真是大大的不敬。
面有难色的耶律劭掀唇欲语,这当会儿,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劝说。
聪明机警的仁赞对着咏荷使眼色,语调温和谦恭的对着尤乙娘说:「尤奶奶,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上路啦!晚了可就不好了,我让咏荷先送您回去歇息,我们准备准备,应该要啟程了!改明儿个回来,我们再去向您请安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毕竟尤乙娘当了三十年的家奴,一下子要她改掉这种奴僕性格,实在是强人所难。
当咏荷搀扶着老态龙钟的尤乙娘回房之际,仁赞跟耶律劭已经备好马匹,守候在后门等着咏荷出来,咏荷一关紧尤乙娘的门扉,那种男孩子气的性格又原形毕露,穿厅过堂的迈大着步伐跑步,一出后门,也不需要马伕帮忙,自已动作俐落的跃上马背,催促着同在马背上的仁赞与耶律劭:「我们走吧!最后一个到的是小狗啊!呵呵~驾!」
咏荷投机取巧的偷跑,马蹄扬起的尘烟之中,紧追着是骑着黑马的仁赞,乘着白马的耶律劭。
当然,还有又开始觉得,洛阳实在有够热的述烈与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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