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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玖“哦”了一声,眼睛扫了一眼薛芊儿就没再管他们。
清明和莫玖离开时,宴席还在继续。
因了她现在有着身子,这种场合不能多呆,所以清明就带着她早早的离开了。
“我这些日子经常做一些梦。”清明在黑暗中点燃了琉璃灯,声音一如神色温柔,“一会儿梦到我是皇帝,一会儿又梦到我是武林盟主……总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他一顿,转过身来,眸子里带着明灭不定的光色,似乎在害怕什么,“但是每一个梦的最后,都是阿玖把我丢下,独自一人走了。”就好似尘封在心底的记忆,破土而出,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悲哀,几近让人窒息,真实的吓人,真实的好像他亲身经历一般。
莫玖心头一震,看着他有些微醺之色的眸里明灭的光色,压下心里的震惊,吞下一口口水,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梦的。”
清明想了一想,说:“大概在十几天前罢。”
莫玖听后就大大咧咧一笑,“只是梦而已,这种东西你也担心。”她几步走到床榻,铺开被子,说:“今晚在这里睡罢。”
清明怔愣一下,到底“嗯”了一声。
说起来莫玖怎么能不对清明梦到的那些事情震惊,他梦见的那些可不就是她穿越的那几世吗!两人在床上和衣而眠,莫玖侧着身子对上清明清透的眼神,在暗色里,他眼睛还是那么亮。
“那个,还是说说罢,你都梦见什么了,给我说说。”她轻声开口说到。
清明在暗色中静静看着她的眼眸,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身子朝莫玖靠去,伸手攥住她的手,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声音带着些颤抖,开口道:“阿玖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莫玖微微一怔,旋即低垂了眼帘,轻轻“嗯”了一声,包含了无尽温柔。
清明将眼睛闭上,俩人额头相抵,呼吸缠绵,“我……不想说,因为太痛苦了。”他声音又小又颤,带着不安,“即使是梦,可那种痛触,那种让人窒息的悲哀,却都像是真实存在的。”梦中他做了好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每每思及都会让他悔恨万分,即使那只是个梦。
莫玖双手握住他的手,安抚道:“那就不要想了,反正只是梦,不是吗?”只是梦,如果可以,莫玖真希望那些都是梦。
清明紧皱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面色却没有放松,一室的寂静中,他紧靠着莫玖,轻嗅着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雅香,让人莫名心安,抚平心中伤痛。
如今,他最爱的人,就在他身边,紧紧的拥着他。
清明抱住莫玖,埋首在她颈间,低声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莫玖轻柔的“嗯”了声,拿着他的手搁到了她的小腹上,柔声道:“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了,清明就这样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莫玖轻抚着他的后背,心中隐隐作痛,却是思绪万千,为什么清明会做那种梦?这是不是寓意了什么呢?
怀里的人哭声渐小,她抚着他后背的手也停了下来,“清明……”试探性的轻唤了他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是睡着了罢。
胸前的衣衫被他哭湿了一大片,她轻叹了口气,伸手在床头的柜子上摸到了丝帕,给他擦了擦脸,又给自己擦了擦衣襟。
一夜好梦至天明,这能说是清明至今睡的最好最安稳的一夜。
推开窗子,迎面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桃香味,莫玖神清气爽的深吸了口气,后面清明唤了她一声,她笑答一下,转身去了桌边。
俩人吃过了早膳,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传来的是一个小孩子清脆的声音,莫玖一听,就知道了是雁门里多年不问世事的长老来了。
她整了整衣服,就和清明一起去门边迎了人。
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脸喜乐笑容的朝她和清明唤了声,“玖姐姐,清明哥哥。”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脸的严肃之态,正是空境长老。
因了原主的记忆回来了,雁门里的人也是全认得了,也正亏原主和她原来性子相似,倒不用她特意去伪装,见着来人,一脸笑意的唤了声“爷爷”,又抬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空境长老侧头对子宁说了声“先去玩罢”,就和莫玖和清明进了门。
甫一关门,清明就已经朝空境长老跪了下去,莫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空境长老不怒自威,周身盘旋着一股严厉的威仪,他握着拐杖的手一紧,旋即就抬起来结结实实的朝清明背上招呼了下去。
莫玖眼睛下意识的一闭,空境长老第二下也结结实实的挥了下去。
屋里气氛压抑,只有拐杖在空中划出的“呼呼”风声和落在背上发出的一声声的闷响。空境长老在打了十几下后终于收了手,最后将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上。
期间清明脸色变都没变,直到空境长老收了手他才微微皱了下眉,额角留下一滴冷汗来。
“这是你该受的!”空境长老语态严肃,盯着跪在地上的清明,后又将视线落到了一旁低着头的莫玖身上,严声道:“要不是你有身子,我都想让你尝尝这拐杖的味道!”
“你是真不知轻重!当初发生了那种事情就应该及时向我来说,一味的瞒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还闹了这么一出闹剧,简直是丢了你父亲的脸面!”
莫玖什么也没说,几步走到清明身边,也跪下了,看的清明神色一慌,手还没扶上她的胳膊就被她挡了去,莫玖眼里湿了几分,抬头看向一脸怒气的空境长老,“当时事情是我的错,我也没有料到我会有孕,所以才会绕了这么大的弯子闹了一个闹剧。”她侧头看向清明,声音里隐有暗哑,“但我与清明是真心相爱,还望爷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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