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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在得知叶素素是因他而死、在地底下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是最痛的,那具尸体刺穿了他的心。他离开了锦城市,来到了这个地方,选择只身一人,可是叶素素突然寻了来,又活在他面前,让他忽然不知如何面对。
他现在只希望所有人都过的好,不要因为他再受伤害,也不要因为他,村子发展不起来,继续挨饥受饿,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幸福、快乐、安康,尤其是黛蔺和他的两个孩子。
——
白色客运大巴在笔直公路上飞奔着,经过一片片空旷的农田,形单影只。夜降临了,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黑的让人窒息,因为这里并没有路灯,仅靠车灯照明前方的路,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很久以后,万元村村口到了,黛蔺和慕夜澈饱睡一觉,终于在女售票员的大嗓门中苏醒了过来,拎着他们的行李下车。然而眼前的这座小桥却让他们瞠目结舌,以为走错了地方。
两人手牵手站在公路边,望了望石碑上的‘沧口村’三大字,确定这是传说中的万元村没错。但是这里竟然黑灯瞎火、乌漆麻黑的,一盏路灯也没有,就算他们借用手机照路,也差一点看不清路,踩翻到河里!
只见脚下的这座桥,仅用两块青石板搭成,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破旧石板上苔绿斑斑,净是缺口,一脚踩空就能从两块石板缝隙里掉下去,然后整座破桥也跟着崩塌,桥毁人灭!
所以说,村口的这座桥未免看起来太脆弱了,代表一个村的形象!
慕夜澈忙将黛蔺的手牵紧,带着她往桥下退,重新返回公路,决定再坐车回镇上的小酒店安顿。
而提着公事包的滕睿哲也从客车上下来了,见黑漆漆的前面站着两个人,似乎想过桥,他把手电筒拧亮,照到小桥上,打算让这两人跟着他过桥。
但是慕夜澈与黛蔺已经决定不进村了,知道这个黑咕隆咚的村子肯定没有旅社给他们住,不如趁早返回镇上,明天再来。于是三人在黑漆漆的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就这样擦身而过,站在了桥的两头。
滕睿哲提着公事包过桥了,脚刚落地,便发现路面被填得平平整整,村民们用一天的时间,果真用石子泥土把这整条道路的坑坑洼洼全部填补、碾压,给进村的道路做了一个大致修整。
然而这里太黑,如果没有月光,行人就看不清方向,一不小心能栽到水沟里去,依然是个大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想,停下脚步在四周转了转,用手扶了扶那杵在路边的木制电线杆,想起这次修路必须增加一笔增设路灯的资金,这朽木做的电线杆也必须得换,不然雷电击断电线,后果不堪设想!这里的村民似乎不知道湿木会导电!
“长贵叔,前面好像有人,快停下。”透黑的夜色里,两辆牛车笃笃的朝这边跑来,前面车上跳下一个小丫头,飞快的往他这边跑,“是市长哥哥吗?”
原来是小雁和一大群村民赶着牛车过来接他了,拿着那昏暗的手电筒往他脸上晃了晃,马上帮他拿过公事包,让他赶紧坐牛车回家,“市长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回家吃饭,乡亲们今天做了大锅饭,大家就等着你一起吃呢。”
“小雁?”他拿着手电筒也往大家脸上晃了晃,发现村里的几个主要男劳力都过来接他了,想必是想知晓申请补助资金的事,特意亲自过来探探。
“资金的事大家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们大家回去再说。”他走近了几步,并没有立即坐到牛车上,而是对小雁道:“小雁,晚上这里还有没有客运大巴经过?公路旁边有两个人似乎在等车回镇里,你和公茂去看看,他们可能是想进村,但路太黑没法进来。”
“晚上肯定没有车经过了,我这就去看看!”苏小雁再次跳下牛车,让其他人陪着滕市长回去,她和公茂叔则架着另一辆牛车嗒嗒的往前跑了,准备去接村口的黛蔺和慕夜澈。
而黛蔺和慕夜澈此刻也是郁闷之极,发现公路上根本就没有返城车辆经过了,乌黑黑的一片,似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掉他们。
再望望四周,全部是农田,公路旁边甚至没有一个补轮胎打气的店子,乌漆麻黑一片,与其他村子相隔十万八千里。
两人左等右等,不得不又走回那座破桥旁,让黛蔺爬上慕小叔的背,他背着她过河,两只大手上还拎了一个行李箱和一大袋日常生活用品,小心翼翼的前行。
黛蔺伏在他肩背上,给他打着手机照明,忽然真想让他一直这样背着自己走,让她累了的时候有肩膀靠,有危险的时候能有人牵着她的手,哭的时候能有人帮她拭去泪。
现在天地皆暗的这一刻,她感觉身边只有他,他说笑的时候,胸腔在震,让伏在他背上的她,感到是他的心在说话,听到那动听的声线从胸腔里逐渐传出来,钻入她的耳膜,分外温柔清晰。
“是不是想睡了?”
“没有。我在想你是不是真打算将我拐卖到偏远山村。”
两人走过那绿苔斑斑的小桥,脚落平地,他却没有把她放下来,继续背着她往前走,笑道:“是有这个打算,但看这个村子里有谁能买得起你。我若要卖,那也是出天价,对方与我比武打擂台。如果赢了我,我才会让出独一无二的你。”
“你既把我带了来,那就要把我带回去。”她将脸搁在他的颈窝,用粉拳轻轻捶了他一拳,却是将他搂紧,让他背着她往前走,用脸贴着他,“夜澈,一年后我出国,你会去看我么?”清风夜静,浅山朦胧,他的肩膀厚实且温柔,步履平稳,真想让他一直这样陪着她。
“一周去七次怎么样?”身下的男人轻轻一笑,把她往上托了托,“身为老公,每天与老婆约会是必须地,看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好好学习深造……”
“几年之后,夜澈你已经有妻子了,不是我的丈夫。”黛蔺从他背上轻轻跳下来,帮他拎着生活用品袋,与他手牵手,“到时候你与婶婶一起飞过来看我,一年一次,我和宝宝们也会很高兴。我们一家人团聚,宝宝们就会知道我们还有亲人,不会孤身一人。特别是过年的那几天,夜澈你一定要来。”
慕夜澈停下脚步注视着黑夜里的她,顿了顿,用手抚抚她的发丝,轻声道:“不管以后是怎样,你们母子与我都是一家人。说不定黛蔺你会一直是我妻子,是慕家的人,而我,成了上门女婿。”
两人正说着,苏小雁的牛车朝这边奔过来了,哟呵一声,拿着牛鞭跳了下来,对两人热情笑道:“你们是不是要进村?刚才我们的领导提到你们了,让我过来瞧瞧,怕你们一直在这里等下去。来,上车,我们一起回去。”
帮两人把行李搁牛车上,爽快利落的将牛车调头,轱轱辘辘就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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