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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愚心里也是酸得厉害,不太好受,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抱住战秋。
虽然之前因为两个孩子亲子鉴定的事,有些误会和矛盾,可不管怎么说,战秋对她和孩子都还是不错的,又是战熠聪的亲姑姑,对战熠聪的爱丝毫不逊于一个亲生母亲。
爱屋及乌吧,顾晓愚对战秋也一直很尊敬和感恩。
“你这孩子,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也不说一声,镜和地震,死了那么多人,每天看电视,我和爸都提心吊胆的……”战秋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她还不知道战熠聪出事的消息,顾晓愚怕家里的人担心,只是说战熠聪是执行任务去了,她也联系不上。
战熠聪身为特种兵,出任务是常有的事,经常一连几个月都联系不上,对外面只说是出国深造了或是出公务,而这次,要不是李秀妍故意把战熠聪失踪的消息散播出去,公司的人也不会知道。
“小姑,别哭了,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别哭,别哭了哈,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担心了……”顾晓愚轻轻拍着战秋哭得颤抖的背,柔声安慰着。
晨宇和晨希也跑了过来,战晨宇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帅帅的小脸表情酷酷的,一边感慨,“女人真是麻烦。”一边拿出手帕来,踮起脚尖递给妈妈,让她给姑奶奶擦眼泪儿,傲娇的样子萌到不行。
战晨希更是可爱,两只小手抱着战秋的大腿,扬起水嫩嫩的小脸蛋,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像是注入了阳光,笑起来又好看又温暖,实在是招人稀罕的不行。
“姑奶奶,不要酱紫子,麻麻说女孩子哭鼻子会长皱纹的哦,长皱纹以后就没有男孩子追你了哦……”女娃一边说,还一边配合着表情,绘声绘色,简直就是个戏精。
战秋看着小孙女可爱的样子,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顾晓愚也笑得不行。
有这两个活宝在,就没有哄不好的人。
“大宝贝儿说的对,哭鼻子会变丑,姑奶奶不哭了,快让姑奶奶抱抱,小乖乖,姑奶奶都想你们了。”战秋一手一个,把两个小萌娃搂进怀里,孩子身上的奶香和娇嫩叫人心生怜爱。
她抱着便不舍得放手,想起了小时候的战熠聪,和现在的晨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姑,爷爷呢?在里面了么?”她来之前打过电话的,以往听见晨宇和晨希的声音,战正北早就高兴地出来了,可今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晓愚不免有些担心。
“哎,爸在后院了……”一提起家里的这位老首长,战秋叹了口气,眉心多了一抹愁云。
“怎么了?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么?”顾晓愚紧张地问。
战正北从军多年,身子骨一向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再加上奶奶过世后,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真叫人不放心。
“身体倒是还行,就是这记性愁人,也不知是从哪天起,他总是会忘了妈已经过世的事,醒了就找人,找不到就发脾气,我和陈姑都不忍心看着他一次次的失落,可不告诉他真相,他就一直找,告诉以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后院发呆,一坐就一天。”
战秋说完,陈姑也忍不住叹息说,“哎,老首长那样子真是叫人心里不好受……”
顾晓愚听完后,沉默不语,这种失去挚爱的痛,有多沉重,她再清楚不过,她和战熠聪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都承受不住,爷爷和奶奶可是相爱相守了一辈子,那种感情又怎么是一朝一夕能够放下的?
只是想着就觉得心疼。
“叫医生来看过么?我怕爷爷也……”和奶奶一样。
想得太入神,顾晓愚眼眶都湿了。
“看过了,医生说有这个趋势,如果这样下去,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不光是记不住事儿了,怎么说也是年纪大了。”战秋放开两个孩子,眼神中透露着担忧。
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只剩回路,那种心酸只有面对的时候才会懂。
“小姑也别太担心了,于其惶恐度日不如享受当下,至少现在爷爷还能记得我们,开心一点,看着我们开心,爷爷也会开心的。”顾晓愚沉默了几秒后,笑着说,温柔的眉眼染着叫人充满力量的光彩。
五年的光景,让她成长,从女孩到女人,从清纯到成熟,改变的是她的心智和气质,但有一样却东西始终没有变过,那就是像野草般的顽强和阳光般的正能量。
乐观向上的心态总是能影响到身边的人,晨宇和晨希从小在亲妈的影响下,也善良而阳光。
“姑奶奶,听我妈妈的话,不要担心,生活就像天气,下完雨后就会有漂亮的彩虹,还有温暖的阳光,我们是最幸福哒!”战晨希张开小手,像演讲一样,一边说,一边比划,最后做了个比心的动作,“希希爱你呦~”
晨宇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很配合妹妹,笑得一脸帅气,同样做了个比心的动作。
两个小萌娃暖得人心都化了,战秋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光中都闪动着幸福和发自内心的笑意,看着这样懂事开朗的晨希和晨宇,心里不由想起自己外孙女,虽然是馨儿领养的,可她却一直当成自己的亲外孙女对待的。
“要是安琪儿也能像晨宇和晨希这样活泼开朗就好了……”她抓着两个萌娃的小手,感慨,“可惜那孩子性格太孤僻了,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不爱说话。”
“不过也是,毕竟是领养回来了,心里总会有所介怀吧……”
听着战秋碎碎念的话,顾晓愚想起了那个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的小女孩,眼底的落寞完全不属于她的年纪,叫人心疼,要是安阳看见自己的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难过。
说到底,当年安家的悲剧还是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的,因为一时的冲动,她改写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命运,更是一个家族,就连小安琪儿都受到了影响。
这件事,就算是老了,她也还是心有愧疚的吧。
时间不能倒流,但她终究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顾晓愚眼底的光不再似五年前那般犹豫不决,变得坚定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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