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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彦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显得没有那么热情了。但孟初晗知道,林泽彦心中的痛苦不比绍于白少,甚至还要更多。她问过方忆雅,知道这几天林泽彦过得十分糟糕,想借酒浇愁,却怎么也醉不了,反而越喝过往那些片段就会越清晰的在他眼前重现。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
绍于白坐在车的后排,通过反光镜看着后面孟初晗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抬头望着后视镜中林泽彦的眼睛,无比平静的问他:“你一定要去吗?”
“我当然要去。”林泽彦垂了垂眸:“今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最后一眼,我一定要看。”
今天其实是邵氏为唐蓓瑶举办的一个告别仪式,唐蓓瑶的事情对外是严格封锁的,外界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今天去的只有邵氏内部比较重要的人,都是曾经和她比较相熟的人。这样以来,绍于白也就不用应付那些外人了,其实这样也好。她死的已经很冤了,就不要那些无关的人来打扰她了。
“你想做什么?”绍于白忽然问,如果是别人一定听不懂,但是林泽彦能听懂。
“就是和她告别而已,我还能做什么?”林泽彦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的命是董事长救的,不管怎么说,他对我有恩。”
“你已经为绍家做了很多了,不算对不起他。”
林泽彦听了,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曾经以为一个会救人的人即使会做坏事,也不能算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坏人。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坏人就是坏人,连感情都没有的人,救人也不过是利用而已,又怎么会是真心的?”
救林泽彦一家是出于什么目的,绍于白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邵凛一定有它的目的。或许就是因为他和绍于白同龄,正好可以做他的保镖而已。
“以后你不用这样一直跟着我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绍于白看向他的后脑:“你自由了。”
林泽彦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下意识的要反驳,可话没说出口他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猛地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向了面色仍旧平静的绍于白,在那一刻猛然想到了什么。
“白哥。”林泽彦的脸上是无比的严肃,声音也沉了下去:“你想做什么?”
绍于白其实没想做什么很过分的事,他只是想弄清楚唐蓓瑶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或许这在其他人看来,本就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这一场仪式很简单,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一切都是唐蓓瑶喜欢的样子。
邵凛的精神看起来依然不太好,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据说他在那天之后又回医院住了几天,不过换了个地方,消息更是封锁到连绍于白都查不到,现在这样的说法是真是假根本无从确定。
结束之后,绍于白让林泽彦先回去,独自一人去见了邵凛,却意外的在门口遇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何莱斯。
绍于白向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在这里碰到的事情,里面应该是知道的。绍于白本来不该在这里和何莱斯有什么交流,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何总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邵董事长身体欠佳,我来探望他。”何莱斯谈笑如常,做的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和绍于白见过似的,谦和有礼的说:“今日之事我也是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说着,躬身垂目行礼,顿了顿说:“邵公子还有要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就真的离开了,多一个字也没有说。
绍于白正是想不通何莱斯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才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管家,正半隐在门前的阴影处看着他。见了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请他进去。
进了大门,正向里面走的时候,管家忽然低声说:“何总是董事长的朋友,董事长出院之后,每天都会来探望。”
每天?绍于白一时没有明白何莱斯是什么意思,但更多地是不知道管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忽然和他说这个。
他一边走着,侧头看着管家,他依旧躬着身垂着头,一副阴沉的样子,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出过声。
不容他多想,他们已经走进了邵凛的房间里。邵凛正歪坐在沙发上,半垂着头合着双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像是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你怎么来了?”邵凛的声音中没有明显的喜怒,可却能让人感觉出他不想看见绍于白。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您。”绍于白说着,向周围的人看了一圈。
邵凛挥手让他们都离开,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他微皱着眉头问:“什么事,问吧。”
“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做过一些事情可能让您生气了,您有什么不满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无论是惩罚还是怎么样,都可以冲我来,但我不希望您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邵凛听着他的话,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眼中渐渐蓄起的怒意也在一点一点的升腾。他抬起头瞪着绍于白的眼睛几乎沉到了冰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瑶瑶,她不只是我的妹妹,也是您的女儿……”绍于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凛厉声喝断了。
“混蛋!”邵凛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她是因为你才出的事,要算账你该和自己好好算算,我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你都不管不顾,现在出了事你倒是来找我了。你怎么不看看你这个当哥哥的都干了些什么!”
绍于白看着他的脸,心中如巨浪滔天,可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点也宣泄不出来。
邵凛这是承认了,他竟然真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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