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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过河拆桥是常态（第3页）

叶梦得听得眼睛一亮，很疑惑的看着这纨绔子弟？

令人吃惊的是，这番评价简单粗暴却又直接准确，应该也不是高俅的看法，因为高俅自身都未必能发现赵挺之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政策，对基层政务、对民间的伤害有多大。

甚至，当前来说蔡京自身都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晰。但这纨绔子弟却说在了点子上？

“衙内真是……”

叶梦得迟疑着，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对话了。因为几次三番的，连续见识过他的不一般。

高俊道：“而当今皇帝呢，讲究的是人道义气之具象。也就是说：官家重情，讲义气。”

“这倒是的。”

叶梦得微笑着点头，寻思若非如此，你那爹爹早被吊起来打了。

高俊又道：“于是居于官家的具象，尽管出于某些缘故将蔡公罢相，但面临赵挺之越做越不对胃口，天下一乱，重情重义的官家，自又会想起蔡相时期的‘安定’。”

叶梦得眯起眼睛看着他。

高俊接着道：“然后万事需要药引。皇帝的决定要更张，就需要足够理由，以及皇帝足够信任的人来捅破这窗户纸。”

“高俅老爹论及和皇帝一家的情感，是端王府潜邸时期积累下来的，谁都比不了。带兵，忠诚，贪财，有小毛病，就是历朝历代武臣的最佳状态，我爹高俅就是这样的人。”

“蔡公复出当然不能蔡党人提名。也不能由蔡家敌人提及。那么这节骨眼上，叶校长认为：皇帝最希望听不属于任何一党的老友说心里话，这是人之常情对吧？”

听到这里，叶梦得拍案起身：“这当属人之常情，衙内真的太令人吃惊了。其实叶某自身都没能想这么透，此来只是……希望先和高公商量一下，整理一下思路。但是现在正好了，思路被衙内整理好了。就像当时的棋路一样：是你提醒了我，我才觉得边路车炮布局是最好选择。”

高俊没及时说话，神色古怪的看着他，想着关于他的事。

这货看着儒雅又懂事，其实在历史里也不算个好东西。帮蔡京画定元祐党籍的左膀右臂就是他。

大抵是老蔡年纪也大了，精力也不太够用，许多事务只管总。在这样的政治事件中蔡京会定个方向，点名几个“匪首”，其余名单，还真就诸如叶梦得这类左右手根据形势、甚至根据个人喜好来划定。

甚至闹多大，闹多深，也由诸如叶梦得这类人一级一级代理下去。

一定程度上，这年景对元祐党的打击和认定并不全是蔡京的意志。

然后闹的过大，需要找借口经罢相来“冷却技能”，应该也是蔡京始料不及的。

可惜想有势就必须依靠党群，于是老蔡一定程度上也因舍不得动自己人的“人道义气具象法则”，反被自己的党群绑架、甚至是反坑害。因为，魔法是一定有代价的。

是倒是元祐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体来说就是两派斗狗而已。

只不过叶梦得的手腕和人品却也不敢恭维，和那吕惠卿一样，属于争议非常大的人物。

小高这一思索，房间里就始终是沉默。

叶梦得又尴尬又感为难，因为所有的事被这纨绔子弟明盘后，也就没什么太多的谈判技巧可言。也就是说不方便用计。

而用计，是叶梦得自诩最得意的东西，在蔡京麾下屡建奇功就是依靠用计、引人上套。就像当时引诱赵明诚当众下棋似的。

实在忍不住，叶梦得终于打破沉默道：“当年蔡公在位时，高家也蒙受他老人家恩……”

“好汉不提当年勇。政治上没什么所谓的朋友，过河拆桥是常态才对，我以为叶学士懂这道理的？”

高俊直接打断。

“你……”

叶梦得简直是眼冒金星。

是倒是这个理，可也不能……说的这么粗暴直接啊。这读书人的脸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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