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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楷气得人都在发抖,又不敢大声,压低嗓子说:“平时没见过你这么多话。”说是这样说,但一扭头看见自己和谢禹这个别扭的姿势,撇了撇嘴,看似不情愿,却还是慢慢坐回地板上,坐在了谢禹身边。
谢禹想到近来摔跤的频率实在高了点,不免好笑,一牵嘴角,被陈楷看见了,以为是在笑话自己什么,耳朵红得都有些透明,再想站起来;这次谢禹看准了,一把抱住他的腰,齐齐滚倒在地板上。
手脚交缠肩膀相抵,单睡衣的扣子被挣开,身体的温度几乎在同时升高了。谢禹的手抢先滑进陈楷的睡衣里,在他的腰间逡巡,然后一边咬着他的耳朵一边笑说:“还是要稍微灌你一点酒,你就老实了。”
陈楷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听到这句话,反抗的力度又大了起来,弄得谢禹不得不用力压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在半是扭打半是调情之间渐渐纠缠起来,曾几何时,陈楷颤抖而慌乱地触上了谢禹的衣扣,而谢禹也礼尚往来地放任自己的亲吻流连在身边这个年轻人那终于开始放松的颈线上。
最先建议回到床上的人也许是谢禹,但这点细枝末节此时显然已经并不重要了。只是眼看着谢禹从交替的亲吻中暂时抽开身拿过安全套和润滑剂时,那沉醉在亲吻和肌肤厮磨的温暖中的年轻人稍稍回过神来,攀住谢禹肩膀的手指收紧了,神态却也在一瞬间倔强起来:“呃,我想在上面。
谢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之轻轻挑了一下眉头。
陈楷红了脸:“那……公平起见,我们可以猜拳,三局两胜?五局也可以。”
谢禹却摇头,又在陈楷还来不及浮出忡怔和失望之前笑了,非常配合地靠在床边,微微分开腿,那是一个非常清楚的姿态:“用不着这么麻烦。”
对方的态度起初让陈楷有些发愣,但下一刻谢禹伸出手来,人也靠过来,又一次吻住了他。这个吻是最好的默许和鼓励,陈楷抓住谢禹的手臂,顺势又把他推了回去,然后自己覆了上去。
两个人并不熟悉的彼此的身体,最初那徘徊着的湿润的亲吻更像试探,流连着,开拓着,陈楷咬住谢禹的喉结,感觉到他身体的线条因为亲吻而绷紧,感觉到汗水因为爱抚而浮现,他不由得无声地笑了,试着把身体往下沉,滑进谢禹两腿中间,敏捷得如同一条鱼。吻也随之滑到小腹,最后仿佛再自然不过的,陈楷含住了谢禹已经勃起的器官。
自从试着变回“正常人”,陈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如此卖力地去讨好取悦一个人,再等待着更大的喜悦淹没过双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意在拖延着口交的过程,但是当谢禹用力抓住他的头发的一刻,他发现自己很难掩盖住坏心的笑容。
在高潮之前陈楷退了出来,舔了舔嘴唇爬到床的另一侧去摸润滑剂。这时谢禹素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已经有了柔和的神色,默默地盯着他,却是很明显地流露出纵容来。他此刻正在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肢体却很放松,毫无防备。当留意到陈楷正在看着自己,忽然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搭上了陈楷的肩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这样的力度让陈楷有些兴奋得发抖,倒润滑剂的手一个不稳,冰冷的液体顺着手心一路流淌到手肘。陈楷不免发窘,谢禹这个时候坐了起来,哑声说:“只要你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他尽管说得这样温和,声线毕竟也还是微微地颤抖了。陈楷又一次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拉开谢禹的腿,笨拙地想帮他润滑。但他在脑热之下,牵动得是谢禹的左腿,后者虽然竭力忍耐着,无声的抽凉气声还是出卖他这一刻的痛苦。
眼看谢禹蹙起了眉心,陈楷忙问:“糟糕,你的腿……”
谢禹勉强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又迅速掠开:“扳右腿会好一点。”
稍稍一迟疑,陈楷还是没有忍住诱惑,依言去抓谢禹的右脚脚踝。但是他很快发现在只动一只腿的情况下一切都变得胶着起来,更要命的是谢禹这时连汗都收住了,脸色有些发白,却之前那一刻不停的爱抚的动作,都慢慢变得迟疑了。
陈楷一愣,停了下来,怔怔看着谢禹:“你……”
“嘘……”谢禹拍了拍陈楷的脸颊,“别说。我没事,继续吧。”
这句话却彻底地让陈楷垂下手。他低着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里已经带上坚决乃至固执的意味:“你等等我。”
说完也不等谢禹反应,他又一次摸起刚才被扔在一边的润滑剂,在谢禹略略诧异的目光下,忍住令全身都发烫的羞赧感,咬牙为自己做润滑。
眼看着他全身上下好像一只熟透的虾子,眼睛垂着,眉头有些委屈地拧住,谢禹不由得苦笑,一撑手臂坐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说:“算了。”
陈楷没有做声,肩头微微抖着。谢禹发现每当他那样执拗倔强的时候,恰恰是自己最迷恋他的时候。他扳过陈楷的肩膀,抬起他的下巴,又一次地凑过去亲吻。
这一次的吻格外持久而甜蜜,无声之中有什么东西蒸腾起来,笼罩在他们的周遭。亲吻的间隙谢禹拉过陈楷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后者的身体有一种温顺的柔韧感,心甘情愿地放松,顺着抚过每一寸线条的手指甜蜜地打开身体;谢禹的手此时灵巧得过了分,连那些润滑的过程好像都不再那么难堪起来。
这时陈楷觉得脑子里像开了锅的热水,熏得眼睛都迷糊了,汗水一粒粒地顺着额角往下淌,揽住谢禹肩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连青筋都根根可见。他被撩拨得难过,腰线颤得厉害,这个时候勉强一定神,看见谢禹正在亲自己的胸口,左手则在抚摸也一样勃起了的部位,于是愈是心痒难挨,却忽然一发力,推开谢禹,硬着声音说:“让我来。”
最初的几次很不顺利。大概是因为事到临头的恐惧感和羞耻感。陈楷这个时候才依稀明白,为什么在公园里,萍水相逢的人们只会选择用嘴或者手去抚慰对方,获得快感。到底是要怎样的亲密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敞开身体,以这样一种情愿乃至臣服的姿态,容纳和接受另一方的侵入。
当他最后终于破釜沉舟一般坐下去的一瞬间,陈楷只是觉得有一根烧红的钢筋从太阳穴凿了进去,热度从大脑的某个点开始,蔓延到眼角,心口,再彻底下沉。他不由得眼前一阵发黑,腰上使不出力气,撑住谢禹肩头的手也开始不争气地发抖起来,人也僵住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
谢禹看着陈楷,觉得他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心里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腰,说:“傻瓜。不做就是了,你起来。”
闻言陈楷瞪大了眼睛,盯住谢禹,忍着入侵感稍稍抬起腰,又很快地有点凶狠地俯下身子咬住谢禹的嘴唇:“混蛋,再说废话我掐死你!”
一时间风向突变,天旋地转,两相缱绻之中,自是好处相逢无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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