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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病房内,安染孤独地坐着,双臂紧紧环抱着双膝,眼神里空洞无光,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离。
她就这样呆呆地凝视着前方,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位护士提着保温袋走了进来。
她轻声细语地说:“安染,你妈妈给你送饭来了,我放桌上,你记得趁热吃。”
说着,她走到桌边,却发现早晨送来的饭盒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护士微微叹了口气,腾出一块地方放下新的餐盒。
她回头看了看安染,只见她依旧像尊雕塑般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护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就在这时,路星川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安染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还有左手手腕上那醒目的厚厚绷带。
他的心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安染微微转动眼珠,看向路星川。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请假了?”
路星川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看着她,心疼得无以言喻。
他强忍着情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路边听到几个阿姨在讨论,说有个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割腕自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安染,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染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路星川紧盯着她手上那层厚厚的纱布,声音沙哑地问:“你平时连打个针都怕得要命,割腕,你就不怕了?”
安染凄凉地笑了笑,“怕,我特别怕。所以,在那把刀割下去之前,我吞下了半瓶安眠药。”她像是在自嘲,又仿佛是在寻找一丝自我安慰,“我想,睡着了,或许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可是,你瞧瞧我,命竟然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
路星川的眼眶又红了,他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声音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安染,我看不起你现在的样子。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安染,她坚强,乐观,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勇往直前。可是现在的你,胆小,懦弱,只会逃避。你过去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
安染定定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学长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啊,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痛苦?”
路星川凝视着她,语气坚定:“这世界上比你更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有勇气活下去,你怎么就没有?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安染无力地反驳:“我也不想这么极端,可是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学长。我的前方没有光了。所有我曾经幻想过的美好都破灭了,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了。”
路星川深吸了一口气,说:“比惨是吗?我爸偷偷改掉我的高考志愿,我够不够惨?我上次被人打得半死,回去我爸又打了我一顿,我够不够惨?没有光,你就不能成为自己的光吗?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这些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可能接受不了。但是,接受不了就选择不活了吗?想想爱你的人,想想你爱的人?”
安染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口中木讷地呢喃:“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昨天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他不会再爱我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我了。”
路星川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沉声说:“怎么没有?你还有朋友,还有我。我不会允许你做傻事,你要是死了,我那么多悲惨的遭遇找谁去诉说?你想让我也学你吗?
安染的心猛然一颤,她急切地反驳:“不,你不可以!你马上要毕业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有那么多梦想等着你去实现,你的未来是光明的,你千万不能像我这样。”
路星川的眼中满是柔情,他轻声说:“那你就为了我,为了那些还未到来的未来,活下去。你不想亲眼看看,我到底能走多远,飞得多高吗?”
安染看着他,心中的防线瞬间崩塌,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活下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路星川缓缓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温柔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难过地将头埋进他的肩膀,小声地抽泣着。
他静静地坐着,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悲伤。
后来,路星川替安染请了假,让她在医院安心休养。
她将手机关闭,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乔若云前来探望过数次,然而每次都被她冷漠地给打发走了。
路星川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就会赶到医院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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