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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灿偶尔加夜班，对样的进出城程序倒也不陌生，出城，官道上隔不远便有盏风灯照明，直延伸到熵山脚下。

上山的路不算远，甄灿没让轿夫爬坡，在山下便下轿付钱，甄灿特意多付几个铜子，因为他知道从儿回去，轿夫们就是走空趟，没生意做，体力却还是耗费的，多给些钱算是辛苦费，轿夫谢赏之后便抬着空轿回城。

理理坐得有些皱的官服，慢慢地踩着青石板台阶上山，山因为依着古墓双凤陵，名字便随着古墓的第代主人叫做熵，熵山环境清雅，山上种许多龙须树，到夏季满山的红似火焰的龙须花分外耀眼，只是此刻又是冬季，才下过雪的山间只有满树银枝。

路走上山身上因为运动而有些暖意，甄灿吐口白气，眼看又到年关，到世上转眼三四年，变化不可谓不大，可是自己到底变多少呢？

远远看到山庄内发出的灯火，甄灿加快脚步，气实在太冷。

走进山庄大门，便听见婴儿哭闹的声音，甄灿苦笑，穆坚近来夜啼得厉害，时常要闹到深夜吵得全庄的人都不得安生。

进门看，果然，穆英瑜抱着裹得跟个棉花包似的儿子在前厅踱来踱去地哄着，见他回来连忙笑着迎上来：“兆诚，可回来啦！”

穆坚见萧兆诚，晃着两只肥手就要抱，吓得甄灿赶紧往后退步，对触碰种软绵绵的生物有生的恐惧感，抿下唇道：“嗯……”心道早知道不如再晚些回来。

穆英瑜道：“今日不是面圣述职么？怎么么晚才回？晚膳用么？”边将儿子的小手拉回暖和的包被里，边问道。

“和同僚去聚聚，晚膳已用过。”解下厚厚的斗篷交给旁的凌超，嘴里随意的道。

穆英瑜声，见萧兆诚要往内院走，便跟过去……穆坚停会，见没人理会自己，顿时觉得委屈，又大哭起来。

进到萧兆诚自己的院子，甄灿皱皱眉，人怎么跟进来？平时不是都围着公主前后乱转的么？甄灿的原则是不招惹直——虽然眼前人也已经算不上直，不过，就算是bi，他也绝对不想惹上个有老婆的bi！

可惜，穆英瑜完全感觉不到自家重人的冷淡，抱着儿子笑嘻嘻的进屋坐下，边拍着婴儿边道：“贞华嫌坚儿哭闹吵得睡不好觉，只好抱他出来遛弯，么冷，到儿避避。”

甄灿撇撇嘴，无话可，毕竟山庄是他的，自己壳子也是他的，他想上儿避就避吧。外面少也得有零下多少度，让那么小的孩子在外头凉着他也不忍心，好歹自己屋里有烧地龙，比外头暖和多。于是也没有反对，任由他抱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坐在屋里，自己随手解官袍换上家居的厚袄坐到床上，刚坐下，就见茸羽将床头本昨夜自己看到半的志怪小拖过来，笑着摸摸茸羽的头，从床头的抽屉格子里取出个密封罐头来，从里面倒小把松子放在茸羽的窝旁。

穆英瑜看着只金背鼠眼熟，忽然忆起竟是自家兄长平时养着的那只，再看看萧兆诚笑着逗弄时的温柔写意，心里不免犯起些酸涩的滋味：“那是大哥的松鼠罢？”

甄灿将书翻到自己前夜看到的位置，口中纠正：“是金背鼠，它不喜欢人家叫它松鼠。”茸羽抱着松子猛嗑，边嗑边头：“正是正是！”

穆英瑜听金背鼠居然会人话，大吃惊：“它……是妖物？”

茸羽听不乐意：“二公子此言太失礼！在下乃是修仙之精怪，妖物那种阴邪之物怎能与吾等相提并论？”

听着它文绉绉的话，再看看穆英瑜脸震惊的表情，甄灿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是是，茸羽大仙，吃的松子去吧。”

茸羽鼓着腮帮子道：“……咳，且笑话吧，等再修三百年，得人身，便没得笑话的份。”

甄灿哈哈笑得更大声：“，那更要笑回本钱才行呐！”

穆英瑜看着面前大笑的少年……相处也有三年多，少年不知何时又长高些许，在官场混迹磨炼出的成熟老练混在那张尚留几分稚气的脸上，有种令他怦然心动的味道。但是……他心里的人不是自己，即便他们已是夫妻，即使他们有过夫妻之实……思及此不禁有些沮丧。

边甄灿跟茸羽来往的抬着扛，忽然发现穆英瑜没声音，不禁奇怪，扭头去看却见他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莫名，他在看什么？

时穆坚已然哼哼叽叽的睡熟，穆英瑜想些什么又怕吵醒儿子，于是脸尴尬的指指孩子，甄灿觉得明白他的意思，便起身到拉下床头的唤索，是种很简单的装置，索的另头通到侍仆休息的房间，接着个铃，主人需要侍仆的时候拉唤索，侍仆便能听到铃声过来做事。

周元是听到铃声便进来，甄灿指下穆英瑜，后者将婴儿递给他轻声道：“送少爷回主屋，交给奶娘即可。”

等周元把穆坚抱走，穆英瑜才看看已经在窝里睡着的茸羽，轻声道：“大哥，将它送给？”

甄灿看眼睡得四仰八叉的松鼠，脑子里蹦出来的是冰河世纪里那只为松果能拼命的家伙，不知道当真修成人会是个什么鸟样，想想就好笑，眯着眼道：“也不是送，大哥将它寄放在儿罢。”

穆英瑜低头，语声有些酸涩：“他都走么久，才知道……”

甄灿看看他，不由得皱眉：“怎么？”

穆英瑜苦笑：“明明们才是夫妻不是么？”

甄灿继续头雾水：“是夫妻，那又如何？”

穆英瑜叹气：“难道不觉得，在收别的人的东西之后好歹应该告诉的夫婿声？”

甄灿眨眨眼，胸口里把火腾的烧起来，打个大哈哈道：“——样啊！那是不是接下来要给个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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