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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内心难以对这样的结局满意,但事已至此,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无奈的点头了。不知不觉间,长夜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然而今晚的噩梦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就在他与身旁的老独角兽比肩望着那片漆黑的树子湖时,湖面上突然泛起了橙红色的光泽。不对,那是倒影!与此同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已经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皮勃斯,你这个老不死,仔细看看这副模样的蕴星密林,这下你满意了吗?”
回过头,一个两人多高,浑身泛着灼灼炭红的树妖正站在他们身后,喘着粗气质问着。它加下干枯的草皮,被它炙热的身体烫得直冒黑烟。
于逸立即便辨认出了面前的家伙,它完全就是之前那狂暴树妖的缩小版。不知它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金蝉脱壳的活了下来。
而树妖的出现,也被不远处的独角兽们所察觉。虽然它们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也还是纷纷围了过来。银发女等人也是跟着走了过来,和独角兽们一样,她们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怎么,还想再死一次吗?”于逸不甘示弱地问树妖道,手则是摸上了腰间的剑柄。但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果真打起来,他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当肉盾。
因为他身上所携带着的两把剑:【末路狂狮】与【深绿之泣】,在刚刚解救坠光独角兽时,已经和那牢固的树牢牢门同归于尽了。现在他腰间的剑鞘里,不过是长剑残留的部分罢了。
“生或死,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只不过是有些话,想对这该死坠光独角兽说而已。”之前吸收了污浊湖水而发狂的树妖,已经在火中清醒了过来。
坠光独角兽制止住独角兽们攻击的欲望,对树妖道:“趁着你还没死透,快说吧。”它很清楚,就算没有人动手,眼前的树妖所剩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好好看看这里,皮勃斯,你真的当得起蕴星密林的守护兽吗?你难道不觉得羞愧?”树妖也不客气,张开口便大笑着说道,淡淡的火星会随着它张嘴的动作向外飞出,“是谁造就了这一切?人类!而你,守护兽,至今还和他们为伍!”
还不等坠光独角兽皮勃斯回应,于逸便接话道:“喂,树妖,你他奶臊的别搁这里胡扯。今天的这一切,可都是你干的好事!除了暗地里那些卑鄙的勾当不说,你还把坠光独角兽给囚禁了,这些你还能否认?”
他的话音刚落,独角兽群中便跟起了一个柔柔的声音:“他说的、是真的吗?老树爷。”
是独角兽少女,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了树妖那狰狞的模样,但是它此时还是希望能亲口得到对方的回答。一直以来,它与云翅鸟都是将这棵百年老树当做长辈一般对待,却没想到……
“是的。”树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哈,”身上楚楚泛着炭红的树妖长笑了几声,“让我来慢慢告诉你们。”
它先是转头看向了于逸:“人类,你觉得密林变成如此模样是因为我?”它顿了顿接着说,“但事实上,你们这些人类才是灾祸的根源,而被奉为守护兽的皮勃斯,则是你们的帮凶。”
“你以为那些黑化魔兽的是什么?那些都是密林受到残害之后,累积下来的仇恨、怒火等负面能量。这也是为什么这种污染传播得如此之快的原因,那些黑化的生物,它们早就在等待今天的出现了,我所做的,不过是成全它们。
“而所谓的坠光独角兽,过去所做的是什么?它只是在密林中的负面能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后,降临至林中,将这些能量所吸取。然后回到它不为人知的藏身之处,将能量所能量消化,再等待下一次降临之际。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无论密林在承受着什么,它只是一味的在懦弱的隐忍,这样的家伙也配当守护兽吗?跟随着这样的家伙,只会让我们永无翻身之日!
“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是回击!是反抗!哪怕付出在惨痛的代价!狂暴的反击中死去,总要比任人宰割,成为他人摆布之物要好吧?你说呢?和人类站在一起的守护兽!”
树妖半嘶吼地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它激昂的情绪让全身都涨起了燃烧的炭红色。它紧紧盯着那前方的坠光独角兽,似乎想看到对方无言以对的模样。
然而,皮勃斯却是没有如他的愿。虽然漫长的囚禁已经摧毁了坠光独角兽原有的身形,但它依旧傲然地挺胸回答道:“守护兽的使命从来就不是杀戮。”
皮勃斯似乎不太乐意谈及这样的话题,但在斟酌之后,还是开口道:“这样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你说了。
“人类本也应该属于自然中的一员,他们在密林中的杀戮也是自然中的环节。当然,他们如今的行为的确有些过于放肆了,已经破坏的平衡。所以,今晚他们才受到了自然的惩罚。
“你觉得我的行为是懦弱,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身上所负有的使命是,不能让我们成为违逆自然的一方。”
身为过来人的于逸倒是很清楚坠光独角兽口中的惩戒是什么,那些黑化的魔兽和星叶树不仅实力不俗,数量更是不少。想必今晚,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其他的探险者应该没几个能够走出这片密林。
如果用游戏的术语来描述,蕴星密林本是一个建议玩家等级在10级左右的区域,而经过今晚的事件之后,它的建议玩家等级以及上升到了一转10级。一转10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约也就是20级左右的水平。
而这样的提升,肯定是林中绝大多数探险者所接受不了的。于是,他们毫无疑问的将死于此地。
并且,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片蕴星密林都将会保持这样的姿态。直到坠光独角兽的净化工程结束,至于那是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在听了皮勃斯的一番话之后,树妖就那么一言不发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接着才缓缓出声:“那这么说,我的行为在你的眼中……”
坠光独角兽点头将话接下去,一语惊人地说道:“对,同样也是自然中间的一环。你就是这一次,对打破平衡者的惩罚。感谢你为自然所做的一切。”
诧异,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坠光独角兽最后的那一句道谢之后,都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原来发生的一切,说起来是这么的复杂而又简单。
“咔擦”
树妖挪动了脚步,朝前迈去。四周的独角兽们先是警惕地向前一步,却是被皮勃斯的眼神所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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