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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卢峰吃着吴尘和常思齐从家里带来的早点,保姆阿姨特意为他做了高蛋白的海鲜粥,好让他伤口快些恢复。
“费雪娜呢?又抛弃你了?”常思齐明知故问,特意打趣卢峰。
但卢峰偏偏吃这套,一提到费雪娜就变脸:“人家一女人,总不能彻夜守着我一大男人吧?”
“对啊,不能彻夜守着你这大男人,说不定守着别的男人去了。”常思齐毫不客气地在卢峰面前揭露费雪娜的真面目。
卢峰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娜娜姐才不会……”兴许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又加了一句,“就算是,那也是她的自由。”声音都弱了。
常思齐不得不佩服卢峰,心居然这么大,又感慨这么干净单纯的男孩子,为何非得看上费雪娜那匹野马。
这两人斗嘴时,吴尘几乎都低着都看自己手头的杂志或者手机,仿佛跟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正用手机观看某部纪录片,手机视频却忽然卡顿,有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吴尘接起,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吴导吗?”
“我是。”
对方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宸光,想跟您聊聊《寻找神谕》的剧本,您有空面谈吗?”
吴尘几乎都没有犹豫:“成,你现在在哪?”
宸光这人也直,并未绕弯地表达“我过去找您”之类的,而是直接把自己的住址报给了吴尘。
“好,那待会见。”吴尘挂断电话,起身拿外套。
常思齐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对方说是宸光,心里有一丝高兴,宸光本就是她欣赏的前辈,且她愿意聊剧本,那剧组的演员就找齐了,很快可以进入下一步工作。但当她见到吴尘如此积极地要赶赴到宸光那边,她又莫名有些低落,不知是否女人天性的敏感,她总觉得向来淡漠的吴尘对宸光的态度跟其他合作关系的人有些不同。
吴尘穿好外套,望着常思齐,还未开口,就听常思齐道:“希望这次能谈拢,剧组就可以赶赴y城了。”
吴尘点头:“嗯。”说着转身开门。
常思齐忍不住追问:“她说的地址是她家吗?你要去她家聊剧本?”
吴尘又微一点头:“嗯。”
常思齐牙齿咬着下唇,面露犹豫,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说。吴尘这人习惯性跟人保持距离,哪怕是跟她这个妻子牵个手都为难,她自然不会像其他嫁给导演或演员的妻子那样有某些担心。她担心的是人言可畏,媒体和狗仔可不知吴尘这方面的问题,吴尘只身前往单身女演员家,若被娱记抓拍到,肯定又要被大做文章。
她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让宸光从家里出来,到某个公众场合与吴尘见面,也好过去她的住处会面,但宸光是前辈,常思齐一个新人演员,哪里有立场要求吴尘让她出来面谈?
想了想,她有了更好的提议:“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宸光是我欣赏的前辈,我还想向她要份合影或是签名呢。”
不料吴尘一口否决了:“这次不太合适,以后她到剧组再说吧。”说着,出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常思齐未料到吴尘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不太合适?她跟着他去宸光家不合适,难道他一个人去就合适了?常思齐想不通,心中颇有些落寞。
“奇怪,哥怎么肯一个人去别人家了?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啊,他居然不带上我!”卢峰也颇感意外。
常思齐拎着他被绑带绑着的胳膊,晃了晃:“你这不负伤在身吗?怎么带你?”
“那他至少应该带上你啊,否则孤男寡女的,待在女方家里,被记者抓到了怎么办?”
“是啊,应该带上我啊……”常思齐小声喃喃,眼睛望着病房门出神。
吴尘找到了宸光说的地址,宸光的家住在t城cbd的芳乔白晶公寓,吴尘乘电梯上到14楼,摁下她家的门铃,但过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吴尘环顾四周,甚至抬头看了看,发现她家门前安装了两只摄像头。
他第五次摁下门铃,并且拿出手机打算拨打她的电话,门却在这时开了,但门后没有人,应该是宸光在屋内用遥控设备开的门。
吴尘进屋,自己拿出玄关鞋柜的一双室内棉拖换上,同时习惯性地观察她家布置。
玄关通道直对着客厅,整体风格是欧式的,色调偏暗。
他换好鞋,走到客厅,见客厅一旁的落地窗前装了厚厚的遮光窗帘,将外头的光线一概遮挡,仅靠着客厅茶几上点燃的蜡烛照明。
客厅墙壁上挂着好多画,吴尘走近一些,观赏起来。
其中最大的一幅壁画,初看以为是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但是细细观察就发现了异样,眼前巨幅油画中抱着死去孩子的母亲跟原版的不太一样,原版画作中的母亲寥寥几笔勾勒而成,比较抽象,而这幅画中的母亲面容清晰,是个亚洲女人的面孔,一个陌生面孔,吴尘从未见过。这幅画其他部分跟原版很相似,看得出来,作画者功底不弱,模仿能力极强。画中,手握鲜花与断剑的倒在地上的士兵、高举双手仰天尖叫的男人、仓惶奔逃的女人……跟原版别无二致。
整幅画有三米多长,两米多宽,以黑白色为主的沉重画面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诡异。
吴尘认真地观察着墙上的画,一张张看过去,《马拉之死》、《蒙克呐喊》、梵高割耳朵后的自画像……从线条和构图看,应是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模仿的都是基调沉重或是反应人类内心恐惧和孤独的作品。
他看完了墙上的壁画,坐到客厅沙发上,却感觉身下的沙发处有什么硬物硌着自己,便伸手去触摸,无意间居然从沙发缝隙中抽出另一幅画在木板上的画。借着烛光,吴尘看清了木板上的油画,是个裸.体的女人,她的双手和双脚被绳索绑缚,浑身一丝不.挂,身上还有鞭痕,但奇怪的是该木板被什么尖锐的利器戳了好多个小洞,这些小洞较为密集,将画中的女人戳得千疮百孔。吴尘不是见不得女人的裸.体图,因为面对画作,他可以用艺术的眼光纯粹地去欣赏,但在看清这画中裸.体女的面容后,他顿时心下一片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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