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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乱哄哄开锁的声音,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老鼠们四下奔逃,纪纲蹑手蹑脚鬼一样闪了进来,一股子浓烈的霉烂腐肉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他差点昏了,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定了定神,站住了。
“解公别来无恙?”解缙泥塑般窝在墙角,如同死人,没有一丝反应。纪纲坐在狱卒刚刚搬来的椅子上,阴笑道,“让解参议吃苦了,不过,气色倒还不错。”受了纪纲指使,两天里,狱卒没送一滴水、一顿饭,解缙已是眼花缭乱,命若游丝,他实在是没有精神搭理这个恶魔了。一年里,纪纲每来一次,解缙从头到脚都要经受一次酷刑,他的心死了,甚至,连骂一句的愤慨都没有了。
“我是来给参议道喜的,”纪纲虽知从解缙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了,虽然皇上已有了杀掉解缙的旨意,但他深知,解缙的罪名是罗织来的,万一哪天皇上反悔,自己就尴尬了,于是,他亲自出面,设了一个让解缙深夜自杀的小局。
“皇上回了南京就想起了你,”纪纲魔鬼一样的灰白猴脸狞笑着,在油灯的一闪一闪下更阴森可怖,“皇上大夸你的文采风流,修《大典》功不可没;夸你审时度势,保世子为太子;夸你未卜先知,未征交趾而知交趾;夸你被贬在外,还想着凿赣江以通南北,确有范仲淹‘处江湖之远以忧其君’的心胸;还有什么来着?夸得很多,我一时也想不起了,总之是瑕不掩瑜啊!现有旨释你出狱,我在外面备了酒宴,为你压惊解乏,请吧!”
面对着换了一副嘴脸的纪老虎,解缙有些迷惑了。他的心虽早已被冰水凝住,听了这些话,瞬间还是有了点滴的回暖,无端地,就有了些许的期待。真的是皇上回心转意了?想起了我这个修《大典》的功臣,那不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事吗?但他马上又把这些猜测否定了。汉王不走,太子不即位,大概不会有他解缙的出头之日了,一定是瘦猴子又在耍弄什么把戏。是的,他的这种把戏使多少人倾家荡产又丢了性命啊!可我解缙一无所有了,他要干甚?或许就要死了,随他去,人生自古谁无死,一了百了。解缙横下一条心,慢慢爬起来,却是脚下打软,站不起来,纪纲使了个眼色,两个狱卒过来,把解缙弄了出来。两个狱卒架着,他的腿也已不会迈步,腰背佝偻着被硬拖到牢外。寒风漫卷,两盏昏黄的宫灯飘摆着,几近熄灭。若不见灯,解缙已没有了昼夜的概念,过早花白的头发被吹得一片混乱,辨不清头脸。他是那样虚弱,衰老,簌簌地抖着,气喘吁吁。牢外阴森的空场上,雪花恶魔一样随着刺骨的北风吼叫着、乱舞着,搅起一股股雪尘,地面、房顶、树枝白茫茫一片,世间的一切污秽和丑恶全都被覆盖起来。
院中的积雪已经很厚,摆在院中央桌子上的饭菜已落满雪尘,就要结冰了。抬头望望飞雪的天空,久违了,如井底之蛙,解缙见不到这么大的天空已有一年了,风是自由的,雪是自由的,纪纲们是自由的,广袤无垠的天空下能包容世间多少善恶美丑啊!他朝南面望去,风雪中的夜色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也只能祈求上苍来呵护他的妻儿老小了。
“南子舟,飘零久,望岸人空瘦。冰逢雪,周旋够,一声长啸天地休,宁再谒王侯?”
解缙悲凉着,被拖曳着,在院中半尺深的积雪中留下了一道沟痕。还感慨什么?一切都想明白了,一切也都过去了。解缙顾不得拿筷子,直接上手,抓了几片肉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饿昏了头的他已顾不得许多了。
“解公慢来,这一桌儿都是你的。”纪纲假惺惺递过筷子,端起了酒杯,晃了晃。闻到了酒香,解缙哆哆嗦嗦,用虎口夹着酒杯,也不睬纪纲,自顾自勉强倒进嘴里。纪纲略显尴尬,索性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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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某公务在身,不陪了,参议慢慢用,一定要吃好——”他把那个“好”字拉的老长。解缙浑身的气味、脏兮兮的手脸、野人般的举动早让纪纲受不了了,借故赶紧离去,谁知他深更半夜的还会有什么公务?
接下来,几个狱卒轮番把盏,已不容解缙有吃菜的工夫。解缙虚弱的身体突然灌下那么多酒,便有些扛不住,肿胀的手指攥不住筷子,竟几次脱手,上下眼皮打着架,直想睡觉。不,不能睡,这一觉睡去,就永远醒不了了。
“取纸笔来,我有话要说。”解缙使出全身最后一点气力,把就要冻住的碗盆往前一推,就桌上腾出一片空地,挥毫写下了“佞臣之妄猖獗,肘腋之祸不远,交趾之乱不息,国家之廪空耗”四句话。
他要最后一次尽一个臣子的忠心,他要告诉皇上,身旁的佞臣甚为嚣张,汉王就要生出祸端,交趾的仗打不完了,国库就要被耗空了。他要用临终的预言,再一次表明他不枉旧日阁臣头衔的分量。
四句话里,言了常人之不敢言,也塞满了对大明的忠诚,只是,皇帝看不透。其实,也算不上预言了,因为他先前已经说过的,有的正在发生,只是还没有结果。
写毕,那杆还有剩余丹青的毛笔被他掷在雪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墨痕,也留下了不可复制的清白。
境界,让他的“最后”充满悲壮;死亡,让他的人生归于长天。悲凉中带着潇洒,白雪中衬着圣洁。狱卒们使劲地摇着叫着,折腾他,他趴在桌上,却再也不醒。几个狱卒相视着、狞笑着把他拖到墙角,按照预先的谋划,七手八脚,迅速将他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下。解缙浑身发热,梦游天姥,已在空中飞着,大笔一挥,便把山崖上“曹子建才高八斗”的巨字圈了起来,看着看着就成了“解大绅才高八斗”。飘逸着,他看到了唐玄宗身边并不如意的李白:“贵妃亲擎砚,力士与脱靴,御调羹就飨不谢……”那不是李白,竟是自己,岂不要以大不敬罪被处死吗?贵妃举砚,大太监脱鞋,如此这般,死也值了。他果然被处死,那装着他尸体的棺椁正缓缓地升上山崖。噢!不是,是古代越人的尸体。他奉旨购书的时候,来到长江中游的江边,那高高的山崖上有着许许多多吊在半空中的棺椁,他在向同僚解说着古时候越人生则择水而居,死则临水而葬的习俗。他就这样无边无尽地梦着、飞着,到了广西、到了交趾,到了茫茫的大海上,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解缙被报以畏罪自杀,妻、子、宗族被流徙到了天寒地冻的辽东。纪纲仍不放过,遣指挥同知庄敬将其所谓的家产——一些破旧的桌椅、家什籍没入官。
一直关注着解缙的高炽第一时间得到了解缙的死讯,躲在文华殿的寝殿里泪流满面,暗暗发誓:大绅哪!倘有一天孤即了皇位,一定把你的妻子宗族从辽东赦还,让你的儿子继续你的事业。
孤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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