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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端午有看头（第2页）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正嘉帝的旨意在四月便已经下达，今年准备大办，在星云湖举行盛大的庆典和划龙舟竞渡赛。正嘉帝喜欢热闹，礼部奏请说太平盛世应该让百姓们也同沐天恩，这次不止是勋贵豪族的龙舟队，在民间也甄选几支队伍一同竞技，正嘉帝当场便允了。

整个大乾近期以来最盛大的事情就是这次龙舟赛了，称得上是举国瞩目，听说民间为了争取能到宫中参与此盛事，兴起了一股空前的龙舟热。

这天的星云湖边上插满了旗杆，旗面上描绘大乾的图腾青龙，还缀满了端午节庆特有的五色丝，旗帜迎风，五彩缤纷，分外有节日氛围。在观景台上搭好了分等级的锦棚，各家亲贵勋戚带着女眷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彩篷，现场一片繁荣。旁边还设好了祭奠台，就等着皇帝与嫔妃们入席了。

辰时初刻，皇帝率嫔妃与百官亲临，现场三呼万岁，喊声动天。礼官行了水边拜祭仪式后，正嘉帝给百官赐礼，内官给大臣们端来了绢扇和粽子，取得是“庶动清风，以扬美德。”的意思，让百官效仿屈原清正廉明。

闻雁也给荣芷端来了一盘小巧的五彩丝带绑的粽子：

“公主，各宫主子们都在投粽入水，你也投几个，热闹一下。”

民间投粽入江是民众们舍不得屈原枉死，宫里投粽入水只不过是为了应景，荣芷象征性地投了两个，她对此举不太感冒，投粽子岂能洗得直臣冤，她要是屈原要不就上阵杀敌，要不就懒得做楚怀王的直臣，何苦投江呢。

水边投粽时，岸上的竞技赛也开始了。在湖边的空地上布置了一个临时校场，举行射粽竞技。十丈外以丝线悬粽，射断丝线，粽子落入筐中，筐中粽子最多者得胜。

荣芷带宫女走过去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一刻钟有余，赛事正酣。

场中有四人正在竞技，最左侧的荣芷认得，是伍图的儿子，也是淑妃娘家大侄子伍连城，中间两位，一个是章义伯的孙子楚之广，另一个瞧着眼生，最右侧的一位是沈宪，叫好声主要是来冲着沈宪这边。

只见他十丈外的小筐已经装了半筐粽子了，旁边三位虽小有所获，跟他还是有差距。十丈开外如果射靶心，确实不算什么，然而这丝线却是太纤细，力气如果太过，箭气带的风还容易把线推开，却是不容易断的，这对射箭人的眼力，臂力控制都要求很高。旁边的三人眼看差距越来越大，心比不免有些着急，尤其是伍连城，他自诩是文武兼备，今日如此多的如花美眷在场，可惜自己落了下风。

这伍连城越到后面心中越是气急，章法节奏渐渐有些乱了，他在军中一直听着沈家四父子的名号，沈毅大将军自不必说，沈家新一代也被夸到天上了，这沈家二郎沈宪，据说是军中第一高手，兵法功夫样样第一，他日成就还要盖过他老子沈毅，因此当今陛下选了他做沈家的质子入京。

自这沈宪入了京畿右防营，伍连城便想去会一会他，只是随后他又被调到了金吾卫，不太方便照面。今日他逮着机会想一较高下，没想到今日当着这么多贵人和名门闺秀的面却是输得有点难看了。

旁边人的自乱阵脚，沈宪却是以一种比较匀速的状态，一箭接一箭，基本上例无虚发。

上次在皇庄的时候，荣芷就听卫广说过沈宪箭术了得，是军中的神箭手，今日总算得见。

直到小筐装不下粽子了，从上面掉下来又蹦出粽子山外，沈宪还没放下弓箭。这些闺秀们状若无意往这个方向挤去，边上有一人未动。只见她着了一身浅紫色织锦长裙，外披轻薄的雪雾榖，腰间一条紫绣剑兰腰带，上面缀着一串五色丝线，剑兰束出纤纤楚腰。

沈宪有一个多月没见荣芷了，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有淡淡的印记，估计再过一阵子便可恢复光洁如初。今日的她头戴双层白玉金花花冠，整个人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万千繁华，独她引得自己频频用余光投去。

荣芷对沈宪的举动其实略有些不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宪的实力，略胜便可以了，何必把胜负悬殊拉这么大？这京中哪个不是人精，伍家岂是好惹的，沈宪这样做简直拉仇恨。

沈宪当然不是头脑发昏，相反，他是极其了解局势和人心。他们沈家为封疆大吏，一直伸手向朝廷要物资，这上百年以来，朝廷对他们是时好时坏，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既得养着，又怕养的太肥。伍家管着户部又在兵部也有势力，当然很关键。不过现在是立皇储的早期阶段，沈家暂时不想表态站队，那就都不能过于亲近，对伍家也许疏离点，他们反而更贴上来示好。

再说，现在正嘉帝还硬朗着，伍家再强扭不过陛下的大腿，沈家独立的态度才是陛下乐见的，对伍家那就更得“不给面子”了。即是心有成算，他才不要胜得憋屈，就是要把这些怂包打趴下。

沈宪想这些的时候，朝局谋划的时候，自动忽略了荣芷也是三皇子的妹妹。他对自己有信心，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自己既然喜欢荣芷，倘若真要娶她，那到时候自然要帮着三皇子谋划。

叫好声越来越大，一群贵小姐簇拥着大公主和几位郡主来到了竞技场，荣姣明丽的脸庞和华贵的气质天生就是焦点，荣芷看到她过来上前进礼“大皇姐。”

荣姣热络地拉着她：“芷儿，一起看射击比赛。”

“嗯。”

大乾民风还算开放，女眷们毫不掩饰地把目光锁在沈宪身上，只见他穿着简便戎装，宽肩窄腰，身姿笔挺，张弓看似轻巧，实则气势逼人，一触即发。这份沙场如履平败的潇洒之间都是让不少名门闺秀们抛开往日的矜持，手绢都要拧坏了，把他的背都要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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