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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进长安（第2页）

“ε=（′ο｀*）））唉！”表婶一脸无奈。

……

隋朝大运河确实对得上隋炀帝把自家整破产的价值，虽然是逆流航行，但确实减轻了旅途的劳顿，让黄巢等浩浩荡荡的队伍没费多大劲就到了长安，可以说是一路上吃着冰糕唱着歌就完成了旅程，这在这个出行不易的年代算是VIP待遇了。

不过因为逆水行舟，中间还有相当一段路程需要拉纤，所以速度着实不快，等黄巢等人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接近九月。

等到黄巢一行到了灞桥没想到竟然有不少人等在桥头想要见识一番“大唐第一神童”，尤以平康坊的妓女最多。黄巢笑嘻嘻地拱拱手，华丽丽地跑路，自己这次来是“带罪之身”，不能招摇，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其实裴度早料到了这一点，黄巢刚下船就被他派人接走了，一点也没给李逢吉留下丝毫机会。裴度家住兴道坊，比较靠近太常寺，前文提到是在长安从南到北的第五个高坡上，所以即使地处内城，却闹中取静，显得有些孤单（这就是唐朝顶级世家的待遇，在长安城内核心地段有独栋大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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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承训负责把进贡的雪盐送到“大盈库”（皇帝的小金库，与之对应的是国库称之为左藏库）。结果贡盐刚进库，康承训就得了个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武散官（康承训原本就是从七品上的翊麾校尉）。

小奶狗表叔则忙着去安排货物集散，召见提前来京的掌事们。

表婶则带着一大家子去了康家在长安的老宅（康志睦出身禁军），以后在长安他们就住康家了，毕竟有李逢吉虎视眈眈还是住在康家老宅比较好，怎么说也是原会稽王府不是（康日知的会稽郡王爵位不是世袭的，所以这这会儿会稽王府已经是康府了）。

黄巢已经在裴府等了大半天了，结果裴度不知什么原因还没有下朝回来，黄巢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前院里瞎溜达，眼瞅着就有些丫鬟小姐什么的躲在通往后院的角门处偷偷来看自己，隐隐听到“这就是大唐第一神童吗？怎么黑不溜秋的？”

黄巢“哼哼”咳嗽两声，心说神童就神童，黑不溜秋的怎么了？

其实大家族原本不能这么没有规矩的，但是谁让黄巢年龄小呢，这会儿正是“不避礼仪”的年纪，也就是说在古代8岁以下的孩童是可以免除世俗礼节的，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肆无忌惮地“偷窥”他，而不用担心家法惩罚。

当然也不全是在看他，主要是黄巢带来的礼物实在太多，摆满了整个前院，即使以裴家时代豪族也很少见到如此送礼的豪客。

其实黄巢还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只不过都是些新奇玩意儿，像什么雪盐、白糖、瓷器自然是必备的，至于其它都是一箱箱的书，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不搞点造纸术、活字印刷什么的岂不是白穿越了？再说了，在唐朝送什么礼是顶级豪礼？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丝绸绢帛？都不是，答案是书！因为知识垄断的关系，书基本上是不流通的，也就是说你拿钱都买不到书，即使买到了也都是什么佛经、话本、儒家经典之类的书，真正讲学问有知识的书都是由传承的，也就是说你要么是家族子弟要么是拜师学艺才能见到这样的书，所以在唐朝有人能送你本正儿八经的书你得大礼拜谢，因为人家送的不是书，而是传承。

所以等裴度一回来看到满院子的礼物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以为然，心想我是那种贪财好物的贪官吗？你给我送这么多礼物这不是坏我名声吗？但是当得知绝大多数箱子是书籍，而且是诸葛家的藏书的时候立马就换了心情，心想还是黄小郎懂我啊，这文人之间送点书怎么了？这叫文人雅士！不过这黄小郎送得着实有点多啊，一次性就送一千多册也不知道他怎么印出来的？

黄巢暗想老子要不是指望着能光明正大地印书也不会下这么大血本啊，谁让这是个知识垄断的时代呢？你要是掌握了高级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而又冒冒失失地开始大肆印书卖书，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死的，世家大族肯定不会允许黄巢大规模印书的，因为这样就会造成知识散溢，那他们这些通过垄断知识进而垄断官位垄断舆论的世家大族还怎么维护社会地位？所以黄巢才决定走个迂回路线，所以才有今天这种“送礼只送书”的情景。

“小郎！印了这么多书，花费不小吧？！”裴度拿起一本印刷清晰、纸张白亮、装订精美的《将苑》（又名《心书》，诸葛亮的着作）爱不释手。

“相公！我家世代贩盐，而今又做了瓷器、糖等生意，赚了点钱，这不就想着回馈社会嘛！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今我家赚了钱难道埋地窖里？自然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就想免费给各位名士印书，这次给诸葛家印书不过是拿来实验一下，效果还不错，这不是先给您过过眼，看看这事儿能不能做？”黄巢装作一副我家有钱，我要败家的模样，贱兮兮地说。

裴度瞥了黄巢一眼，心想这黄小郎果然聪慧，还懂得财去人安乐的道理，这次雪盐案还不是因为太赚钱而被人盯上了？免费印书这招确实算是神来之笔，一则不留痕迹地“贿赂”了所有的世家名士，二则让窥伺你家财富的黑手投鼠忌器，三则还赢得了“义商”的好名声，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就在士林中立住脚了，再加上“天下第一神童”的名头，以后谁要再拿他的出身说事儿可就是和所有的名士作对了，这招果然高啊！

“小郎今天给我送书是……”裴度故意问道，这种好事自然是要蹭一蹭好处的。

“自然是要借相公的名头一用，谁不知道裴相是我大唐第一名士，您刚刚回京百官就纷纷探望，以至于门满为患，还请相公向士林发出邀请，就说安史之乱以来多有离乱，您想帮各世家刊印藏书，一方面传播学术一方面多备珍藏，以免学问沦丧、文明断绝，其中花费黄家一力担之，不过除却各家经典还请允许黄家售卖一些大众书籍以补贴费用。”黄巢是想通过印书赚钱吗？想多了！黄巢根本就没想过现阶段通过印书赚钱，他想要的是各家珍藏的经典而已，要知道经历了后世那么多战乱，中华文明的瑰宝失传了太多了，他要趁着还没有经历唐末大规模动乱把后世已经失传的书籍都印下来，一方面要为后世保留这份文明传承，另一方面也为了日后打造人才队伍做知识储备。

“哦？！各家经典你不准备卖吗？”裴度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要点，只要各家的经典黄巢不准备大规模推广，那就不会触动世家大族的根基。

“所谓家学渊源，家学乃传递文脉之本，岂容他人窥伺？巢只不过想得点名声，赚点财货又不是想窥伺人家的宝贝。”黄巢装出一副我就是要又赚名声又赚钱的架势说道。

“如此，想必士林对你的义举会感恩戴德的，更何况你家印书的水平这么高，纸也制的好！”裴度笑眯眯地说道，试探黄巢的底牌。

“哎呀！裴相，纸好，印的好其实很简单，肯花钱就行！”黄巢装出一副败家子的做派。

“哈哈哈哈！”裴度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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