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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雅集风云谲诡谋变途（第1页）

凌逸尘与徐渭自上次逃过官兵盘问后，深知京城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每走一步都似在薄冰之上，二人却未退缩，全力筹备着混入文人雅集之事。徐渭凭借着在京城文人圈中的些许人脉，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探听到雅集的准确时间与地点，并设法搞到了两张入场的信物。

这日清晨，凌逸尘于那逼仄昏暗的住所内早早起身，狭小的空间仅透进几缕微光，尘埃在光束中飞舞。他仔细整理着自己的月白长袍，手指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心中既紧张又期待，暗自思忖：“此次雅集，乃关乎大明兴衰之契机，必当全力以赴，寻得变革之机，纵荆棘满途，亦不可退。”徐渭同样神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在这局促之地，暗暗检查着藏于衣袖内的短笺，其上密密麻麻写满近日收集的关键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一路小心谨慎，穿梭于京城繁华的街巷。街边店铺鳞次栉比，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喧闹，可他们却无心顾及这市井的繁华。终于，抵达雅集所在的庭院。庭院门口，几位家丁模样的人仔细查验着入场信物，凌徐二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家丁们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凌逸尘镇定自若地递上信物，同时不着痕迹地塞给家丁一锭碎银，家丁微微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入。

踏入庭院，仿若踏入一方清幽雅境。园内绿树成荫，繁茂枝叶仿若为天地撑起巨大绿伞，日光透过缝隙倾洒而下，化作一片片金色光斑。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上精美的雕花在光影交错下更显古朴典雅，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悠长。池塘里荷叶田田，偶尔几尾锦鲤穿梭其间，泛起层层涟漪，搅碎了倒映于水面上的亭台倩影。曲径通幽处，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馥郁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却也难掩这雅集之下涌动的暗潮。

雅集之上，才子们高谈阔论，诗词歌赋之声不绝于耳。一位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中年文人，手中轻摇绘有墨竹的折扇，微微仰首，双目轻阖，沉浸于自己刚吟诵的诗词意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微笑，似对佳作颇为满意，口中低吟：“春日繁花映翠楼，墨香雅韵意悠悠。”旁侧白面书生眼中灵动之光一闪，随即应和：“笔端情寄山川秀，诗海扬帆意自遒。”众人皆点头称赞，气氛愈发热烈。

此时，一群文人围于一幅刚完成的画作前讨论。画作中山水景致栩栩如生，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瀑布飞泻而下，气势磅礴。一位年长画师捻须微笑，眼中满是自豪：“此画吾用披麻皴法绘就山峦，淡墨渲染云雾，欲展山水清幽雄浑之态，诸位意下如何？”一位年轻文人皱眉端详后道：“先生笔法精妙，然晚辈以为，若于瀑布之侧添几株劲柏，恰似‘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或可增画面生气与坚韧意。”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各抒己见，探讨笔法意境，言语间尽是对书画艺术的痴迷钻研。

又一处，几位文人正论古今文章之道。一位素色儒衫老者手抚长须，目光平和深邃，缓声开口：“古人文章，重义理情真，如韩昌黎之文，‘文起八代之衰’，气势雄浑，振聋发聩；今之文章，亦当承其风骨，兼具时代风貌，方可传世。”白面书生紧接着说：“然今文风多变，复古、唐宋诸派各执一词，晚生以为，文章当随世而变，不拘一格，抒真情实感方为上乘，正所谓‘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热烈，新观点频出，赞叹与争论交织，气氛高涨。

正此时，一位家仆匆匆至雅集组织者旁低语几句，组织者起身朗声道：“诸位，今之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吾等虽处江湖，亦当心系社稷。不妨就此展开议论，各抒己见，共商国是。且看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吾辈文人，当以笔为剑，为大明兴衰建言献策。”

此言既出，众人纷纷响应。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文人率先起身，迈着方步悠然至众人中间，下巴微扬，眼神傲慢，清嗓说道：“吾观今之朝堂，纵有小弊，然祖宗之法不可轻改。祖制乃我朝立国根基，经数代传承，深入民心。只需官员恪尽职守，修德明礼，以仁心施政，自可保我朝昌盛。何必行变革之举，徒增纷扰？昔者王莽改制，致天下大乱，‘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乃前车之鉴也。”言罢，轻甩衣袖，端茶小啜，环顾四周，似待众人附和，那神态仿若已位极人臣，尽掌乾坤。

旁侧清瘦文人闻之，眉头紧锁，面露焦急，忙搁下手中书卷，起身抱拳行礼，恳切言道：“兄台此言差矣！今之吏治腐败不堪，卖官鬻爵成风，恰如‘政以贿成，官以赂授’，贤能之士无位，政令不通，民生艰难。若不变革，国本将摇。昔商鞅变法，虽遭诸般反对，仍毅然推行，终使秦富国强兵，此乃变革典范。当此危急存亡之际，安能因循守旧，坐视不理？吾辈当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勉，为社稷安康奋力呼号！”言罢，目光炯炯望向众人，忧国忧民之色溢于言表，脸颊泛红，双手握拳前跨一步，身躯微颤，似欲将心中激愤尽付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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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文人闻此，脸色微变，冷哼一声反驳：“哼，商鞅变法虽有功绩，然其下场凄惨，累及自身。且变法触动权贵利益，我朝久安，何必行此激进之举，致朝堂动荡？吾等文人，当扬圣德，而非倡变革，乱朝纲。汝不见‘前车覆，后车诫’之理乎？”双臂抱胸，身子后仰，靠于椅背，面带嘲讽瞧向清瘦文人，微微摇头，似嘲其天真愚钝。

此时中年书生出声附和：“正是，正是。我朝素以礼义治国，道德教化乃根本。今之弊端，不过官员失德，只需强化品德教育，令其复归正道，自可万事皆安。何须大动干戈，变祖宗之法？古人云‘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此乃治本良策。”边说边摇头晃脑，右手轻敲桌面增其话语之力，脸上自得之色尽显，浑然不觉国之危局已近在眉睫。

清瘦文人见状，气得唇瓣微抖，复又前跨一步：“诸公但知抱残守缺，不见民间疾苦！今赋税繁杂，百姓苦不堪言；权贵横行，鱼肉乡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若不变革，何以挽狂澜于既倒？‘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此千古不易之理！”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额头细汗渗出，双手挥舞，情绪愈发激昂，眼中满是对众人短视之痛心无奈。

众人争论不休，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凌逸尘于旁静听，心中暗急，深知若不彻底扭转局面，明朝将陷更深危机。见众人论吏治腐败未触根本解决之法，遂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此时手心满是汗水，紧攥衣角，强稳声音拱手道：“诸位先生，今之大明，外似繁荣，内忧实深。吏治腐败至极，官员公然卖官鬻爵，相互勾结，致政令不通，民生困厄；赋税紊乱，富户偷税，贫民重负，长此必致国倾颓。且看乡间百姓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城镇商业亦遭官府苛税困扰，难以兴盛。值此关头，非大刀阔斧变革不能救大明于水火。昔张居正改革，整饬吏治、推行一条鞭法，令大明有中兴之象，如今之势，正需效仿前贤，破旧立新。”言罢，众人皆面露惊愕，陷入沉思。

张居正此刻于府邸书房内，听闻雅集争论，心中感慨万千：“朝堂积弊久矣，这些文人之言虽有偏颇，然亦道出实情。凌逸尘所论切中要害，只是变革之路，荆棘丛生。既需冲破守旧势力阻碍，又要平衡各方利益，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然为大明长治久安，唯有拼死一搏。”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张居正疲惫却坚毅的面容，四周书卷奏章堆积如山，案上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似在默默诉说主人平日操劳。

而冯保府中，闻听雅集言论，顿时暴跳如雷，怒目圆睁，拍案而起，茶盏震落于地。他厉声喝斥：“这些文人，胆大包天，竟敢妄议朝政！若任其肆意妄为，岂不危及吾等根基？速去严查眼线，揪出背后煽风点火之人！”一番搜寻无果后，气得脸色铁青，甩袖怒喝爪牙加倍搜寻不利之人。冯保于宽敞奢华的大厅内来回踱步，厅内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金银器皿在烛光下闪耀刺目，此刻他却无心赏玩，满心皆是对局势失控的忧惧与对潜在威胁的惶恐，暗忖：“绝不能让这些人坏我好事，谁敢挡路，定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凌逸尘回至住所，关好门窗，确认无人监视后，开启时光机。时光机蓝光映照其坚毅面庞，系统电子音在寂静屋内响起：“宿主，今日言行已在京城掀起波澜，然前路险阻重重，危机四伏。张居正对你言论或已留意，欲获其支持，尚需精心谋划，巧妙周旋。冯保亦对你生疑，行事当更加谨慎小心，以防不测。接下来，你需寻一良机，与张居正私下会晤，将变革之策详尽道来，只是这机会难寻，且各方势力皆在暗中窥伺，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凌逸尘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决绝，心中暗自思量如何突破困境，开启与张居正的关键对话，推动变革之轮缓缓前行，而窗外夜色如墨，深沉压抑，似预示着这场变革之旅将充满未知与艰难，唯有那一丝从时光机透出的蓝光，宛如黑暗中闪烁的希望之火苗，顽强地跳跃着，为这漫漫长夜带来一丝慰藉，也为即将到来的未知风云悄然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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