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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副可以催眠别人的神奇眼镜？”谢珉修长白皙的手把玩着黑框眼镜，神情却怎么看怎么轻蔑，“所以，它就是作案工具了吧……强♂奸♂犯先生？”他抬眼看周胜，目光冰冷仿佛一把刀，刺入周胜紧张狂跳的心脏。

“还记得你的邻居吗，周胜。”

——事情败露了？

“你、你谁啊你！有病吧？多管闲事！”他在惊慌下口不择言，“你跟那女人有一腿吗？我干她关你什么事！”周胜敌视着颀长俊美的男人，尤其对方一幅生活美满事业有成的“现充”高富帅模样，更让他嫉妒愤恨，连带着心虚也消减许多，只留下怨毒。

谢珉一如既往的眉目冷淡：“就事论事而已，这难道不是做人的准则？”

“——呵，你可真是圣人啊。”周胜冷笑，“装什么君子！大家还不都一个样，卑鄙无耻自私自利！老实？善良？嗤……不过被规则束缚着不得不如此而已。假如没了这些，人类就是最可恨最恶心最疯狂的野兽！我没有错，它给了我力量，我应该做什么，不管你的事！”

谢珉静静地听完他的申辩，没有多余神色，只是微微耸肩：“你说得没错，人类的确不是什么美丽的物种，欲望伴随着恶毒，所有人心里都有野兽。”

他凑近周胜，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丝诡异笑容：“告诉你喔，我可见过你所说的真正‘没有规则束缚’的世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贯穿一切。我见过为了生存而杀死至亲吃掉他们血肉的人，为了自保不断献身的美丽女人，为了权利故意破坏防御而借刀杀死了几万同胞的人……他们比你更丧心病狂，带着绝对的恶意。他们狡猾、冷酷、聪明、强壮、坚定，每一个毛孔里都透着血腥。”

“你跟那些人比起来，简直比蝼蚁更脆弱。即使拥有这种神奇的催眠能力，他们也能轻易让你生不如死。我目睹过比地狱恶魔更可怕的人类，那些丑陋的负面简直凝成固态触手可及，我比你更清楚，人类是多么卑鄙——别将我说成圣人，我不是。我手上沾满了同类或异类的鲜血，死在我手下的人，每个留下一根头发，都足以填满太平洋。”

“然而……”

“我还是愿意相信人，相信他们并不坚定的内心，相信他们的忏悔。”

“黑暗与光明相随，光明生于黑暗，黑暗也就从未远去……但我依然愿意相信，最卑鄙的人类，也会有未曾湮灭的光明。最光明的人类，也会有黑暗的心思。”

“人类就是这样，矛盾，复杂，丑陋，美丽。假如连人类本身都对自己的存在作呕，那你们还有什么留下呢？我是人类，即使我根本已经不再像是人类，但我只认同这个身份。”

“作为人类，我很骄傲。”

谢珉微笑着点了点周胜的心脏位置：“——而你，已经放弃了作为人类的身份。”

“你知道被强是什么感觉吗？肯定不知道吧，因为你就是施暴者。我不会故作正义的制裁你，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法律会让你明白自己的错误。你会以强♂女干♂犯的名头进人监狱，被那些同为罪犯的家伙们鄙夷……你知道吗，即使监狱里的恶人也对这种类型的罪犯极度作呕呢，他们会将你拉近卫浴室，在洗澡的时间把你轮个遍，让你也尝尝被强的滋味。”

“你会很愉快的体验一遍，你对别人的所作所为。”

说完，谢珉再不看脸色煞白的周胜，起身离开。他手中拿着那架催眠眼镜，这犹如开启潘多拉魔盒钥匙的东西；谢珉用力的捏碎了它，直到眼镜残破至连样子都看不出来，才甩手丢进垃圾箱。这种恶心的东西……啧。

“还没完呢。这家伙不过是个试验用的可怜虫而已，真正制作这种东西的幕后黑手还舒舒服服的呆着。”谢珉呢喃自语，“常在路边走，哪能不湿鞋？咱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催眠眼镜

【四】

谢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电脑上的扣扣响起“滴滴滴”的提醒声。两秒后，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黑进了他的电脑，自动加上好友。谢珉挑眉，有些惊讶又带着点意料之中的笃定——能创造出“催眠眼镜”这种东西的人，怎么可能无私奉献？他一定有自己的方法监视着周胜。到底只是个家里蹲的宅男，太嫩……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什么“不求回报”。

谢珉打开后台数据，修长十指在键盘上利落敲击着进行反追寻。

对方犹如一条灵活的蛇，在网络世界中随心所欲的畅游，无数窗口弹出又关闭，谢珉的手速快到肉眼只可见残影，但对方显然更加技高一筹，在被攻破几个“肉机”后果断一个反杀，就骇客技术上，险胜谢珉一筹。

[你好，谢珉。]扣扣上自带的图标闪现两下，一个聊天窗口弹出。这是示弱？不，应该有更深的原因……谢珉双目微眯，有些感兴趣的打着字：[你好。黑影漩涡先生。]

[你是个非常厉害的对手。]黑影漩涡几乎下一秒就回复了，怪不得能赢过谢珉，[虽然有些热血沸腾，但我想你对我的感官大概不太好吧？是你弄坏了我的‘试验品’？]

谢珉指尖点了几下：[不，我在为自己的病人负责并完成承诺。]

“黑影漩涡”显然没有那么傻白甜的信了，但他无意在此争执：[随你怎么说吧，谢珉。我这次联系你，只为了请你帮助我完成一件跨世纪的、无与伦比的大事。]

[……呵，你觉得我会答应？]

[你似乎对我研究出的产品有些偏见。]黑影漩涡镇静道，[工具没有生命，使用工具的才会决定。我事先问过所有试验者，想要改变他们的生活吗？他们同意了，却将改变生活的方面放在肉｜体与欲｜望上。——你能咒骂杀人狂手中的匕首犯了罪吗？]

谢珉似乎被这个说法折服了：［你为什么会想和我合作？］

[我刚开始注意到你，是发现你黑进了前面一个人的电脑；那时我顺手查了你的资料，然后忽然发现相比前面几个废物，你是更好的‘合作’对象。]“黑影漩涡”对周胜这样“前面的废物”毫无兴趣，甚至连名字也记不住；但他表现出的东西勾起了谢珉的兴趣。

[起初我打算用你的黑料威胁你帮助我，但后来我发现你的一生，简直规律乏味到毫无黑点。从你的行为举止中，我认为你具有极高的道德准则，于是我准备用你的‘道德’来故意引导你，让你觉得我是个‘天才但毫无情商的单纯少年’，你试图帮助我，我会利用你的‘帮助’来达成我的目的。]

[但五分十七秒之前，你的‘骇客技术’让我打消了以上想法——在你面前，没有什么‘虚假’是无法揭穿的，况且就现在的谈论而言，你的‘道德水准’也有待商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