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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世事弄人314（第2页）

等到胥琰领着北漠大军磨磨蹭蹭地走到姑射城辐射的地界内时，卢明远对姑射城城防的调改也终于结束。

姑射城再一次面临兵临城下的局面，敌人还是此前三番五次想要破城而入的那支北漠大军。但敌军的首领却从北漠摄政王父子变成了北漠明王。

卢明远站在城墙之上，遥望城外遮天蔽日的北漠旌旗，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胥琰不是没有谈论过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会因为种种原因立场敌对。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的令人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在城外驻扎的北漠营帐中，看着下面清一水儿的摄政王一系的手下，胥琰心里的苦楚不比卢明远少。

摄政王指定胥琰来做这支大军的统帅，却把下面听用的一众将领全都换成自己的人手，这背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既是为了破坏王太后一系与大齐的合作，也是为了将胥琰掌控在自己手中，当做与王太后抗衡的筹码。

胥琰明知道摄政王的这些险恶用心，却也不得不按照摄政王的计划一步一步往前走。哪怕他已经想尽各种办法拖延大军前往姑射城的行程，可路总有走完的一日。最终，他还是被迫与卢明远成为沙场上的仇敌。

胥琰不敢想象在得知是他带兵攻城后，卢明远会是怎样的心境，又会怎么看他。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容不得他不发。他能力排众议，压制住那些急功近利想要即刻攻城的手下已是不容易了。

他清楚，想必城内的卢明远也知道，过了这晚，就是二人兵戎相见之时。

当天夜里，姑射城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紧张而有序的做着准备。

韩光和索昇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从卢明远这里领了任务离开后，卢明远才终于有了片刻的空闲，用上早就凉透的晚饭。

跟在卢明远左右忙得脚不沾地的修山和修林也终于了喘息之机，陪卢明远一同用餐。

修林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跟修山小声嘀咕道：“那个北漠明王明天难道真的要带人攻城？他之前跟国公爷看起来那么要好，怎么回了一趟北漠就什么都变了？我还以为他今晚会派人来，偷偷跟国公爷商量里应外合拿下这支北漠大军呢。可惜，到了现在都没等到人，估计他是要来真的了。”

修山听完，有些担心地看向卢明远。修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国公爷就在旁边，想听不到他说的那番话都难。

卢明远已经因为这些破事心情阴郁了好几天。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接受现实。家国大义面前，他与胥琰的那些兄弟情谊就显得太过微乎其微了。

所以，在听到修林跟修山嘀咕的那些话后，卢明远并未有太多的反应。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把冻得邦邦硬的馕饼一点点撕碎，机械地投入口中，然后就着滚烫的茶水咀嚼吞咽而下。

修山看到卢明远是这样的反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他。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这么多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所该承担之事，真是难为他了。

而在这个时候，城外北漠大军的营帐中，胥琰不得不通宵达旦地听取那些杀气腾腾的手下们的雄心勃勃的作战计划。

大战在即，胥琰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从卢明远那里看到的姑射城的城防图展示给手下的将士看。

虽然这些将士大都是摄政王一系的人。可他们手下那些普通士兵却是实打实的普通北漠子民。

如果将城防图拿出来，定能让那些将领作出更有针对性的作战计划，减少己方的损失，避免更多的北漠百姓失去自己的父兄。

可这样的话，对大齐姑射城、对挚友卢明远还有他守护的满城大齐百姓，又是何等不公。

毕竟，他能看到姑射城的城防图，也是因为卢明远对他全然信任，并不设防。他难道要做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胥琰心中的这些拉扯分外胶着，却无人知晓。

不过，在大战前夜，他的这些纠结在一瞬间化作了虚无。

因为胥琰的身边出了叛徒。那叛徒将他此前为了逃出姑射城而随手复刻的姑射城城防图，以他的名义献了出来。

摄政王一系的将领们拿到城防图后如获至宝，一改此前对他只在面上恭敬实则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开始把胥琰当作真正的主帅看待。可这些又岂是胥琰真心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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