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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一（第2页）

天色虽刚暖，风却有些冽冷，木山受着风咳嗽几声道。他以为是自己给九璃说哭了，微颤着手往兜里捞糖出来。

九璃听见木老轻微的咳嗽声，匆忙扯过搭在架子上的外衬给他披上。

“没事的木老，刚刚不小心风吹沙子刮了眼睛，倒是你，病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她稳着木山的手肘带他在葡萄藤下的木椅子上坐下。

“这不是看你没说话，你这丫头，就是想太多。”木山左手撑着九璃的手心，传来些许余温，右手打开刚刚摸出的纸糖，放在她手上。“以前见你啊，都是呆呆的望向一处，这几月好不容易像个人样。”

九璃见糖，眉眼笑眯成一条线，剥开纸糖的外壳放进嘴里，一股甜丝在舌尖划开。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木老，你在家好生休息，赵大娘家订的药今天该送去了，听说家里人的病又严重了些，我去去就回。”

“现在就去吗？”木山咳了一声清嗓。

“今天的药材已经晒完，自然是现在去。”九璃回道，语罢，便背上装药的背篓往门口去。

“那你快去快回，记得千万别让王家那混小子瞧见你了。”

“知道啦。”

九璃今日到镇上与平时比得较晚些，但大街小巷上依旧很热闹。

街上卖肉的赵大娘见九璃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九璃啊，今天又帮你师父送药材来了呀？”

九璃抬头对她相视一笑，相互之间寒暄了几句。

街道旁的孩童们拿着小玩意围着圈圈做游戏，嘴里不停念道着歌谣。

“东流河，渡桥头，桥上走来桥下渡......”

九璃放下背篓把里面的药材放到她摊子的案板上，问她道：“赵大娘，这群孩子唱着什么呢？”

赵大娘本就属于耐不住的性子，听见九璃这样问，眼睛瞬间来了精神气，把手里的刀一放，跑到她跟前来。

“你这可就问对人了，我跟你讲，我听说呀这靠近魔域南边的村子一夜之间被屠完了呢，血流成河，村里只有一位活了下来，打算逃跑到外面搬救兵去，结果好巧不巧，却在路上无故暴毙而亡。后面不知怎的这些歌谣就流传了出来，各家各户的孩子都会唱呢。这事啊还轰动了最大的宗门千策宗派人去查探。探查结果听说啊，八九不离十就是那魔域里以杀人为乐的魔尊魂言干的，这歌谣说的就是他呢。”

九璃见赵大娘说得起劲，也不好意思插话，自个在脑海里思索着。

来这么久，九璃没少听说过关于传说中这位魔尊的一些“光荣”事迹。大多数都是关于他是如何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

比如说他是如何在弹指之间杀一人，又是如何一挥手毁了一整座村子，以及看不惯前任魔尊苍枫，不高兴直接把他杀了，尸首在魔界吊挂了五天五夜的。

当每次九璃听到这些详细描述时，都会神情紧绷，害怕得快扣嗓子眼。而此时系统总会来提醒她一句别忘记自己的攻略任务。

当然，在民间传得最为广泛的，自然是他的癖好。

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而那些见过他的人类无疑都被夺取了七窍，灵魂被装在一个个瓶子里，每天晚上在昏暗的房间内陪他说话。

这也是他魂言这一名称的由来。

九璃打了一个寒颤，眼角却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位黑衣男子。

男子戴着黑色风帽立在街头拐角之处，天光打在他的面庞，泛出金色的辉芒。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周身的繁尘与他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九璃好奇地向他投往过去，莫名有些熟悉之感。

此时的男子也正望着她，眼见自己偷看被发现，立即拉下头上风帽，转身离去。

见他要走，九璃立马追上去，将男子抵至巷子里的死角。陌生男子见身后已无去路，只好回身与九璃对望。

九璃发现，面前之人不知何时竟带上了一个面具，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她率先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子不语，他向前走几步来到九璃身边，慢慢俯下身来靠近。

九璃正欲后退，却被警告：“别动。”

片刻后男子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因草药而沾染上的泥污印。

九璃瞪大眼睛，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便消失在了原地。她一愣，心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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