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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我等了三千年,三万年,区区三十年,又算的了什么。
飘飞的思绪,渐渐回到眼前,她怀里的降灵抱着一壶桃花酿,做着梦,还在高兴的咂着嘴,算起来,这已是降灵第七次到昆仑陪她了。
在这期间,降灵惹过事逃到昆仑,受过伤在昆仑休养,来昆仑求过助,有时气愤离去,有时恋恋不舍,有时走的高高兴兴,瑶池面对她时,总是纵容宠溺,可是,在降灵眼中,她始终都是西王母。
桃花纷纷坠落着,碧水晴天,即使就这般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心里便涨涨的,感觉到充盈,不会陷入空虚的孤寂中。
一片桃瓣飘扬着,落在了降灵的唇上,桃瓣跟唇瓣的粉嫩相辉映着,不知那唇是否也如桃瓣柔软而香甜,一种鬼使神差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了。
轻轻低头,含住了桃瓣,也含住了她娇嫩的双唇,果真如想象中的甜美和娇嫩,让人恋恋不舍,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睫毛微颤,谁知降灵竟醒了过来,双颊通红,又羞又急的喊道,“西王母!”。
一溜烟,火燎屁股似得跑了。
瑶池撑着下巴,无奈的望着满树桃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几万年来,她自己的心意逐渐明朗,可这只小乌鸦的心,就摸不透了。
桃花千瓣,化作青鸟掠去,三界的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她看到了降灵的无措和困惑,看到了降灵的羞涩和哀伤。
她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她能做的,只有等,等着降灵回昆仑。
她断然没想到,那日冒失的一吻,能让降灵整整一百年都没有到昆仑。
三个三十年,她原本可以见到降灵三次的,瑶池从没觉得光阴过得如此漫长,更无措的是降灵的心,若是她再不肯来见自己,该是如何?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她可以看淡的,她永生永世都离不开昆仑,离不开这座孤寂、肃杀的山。
可是她终究还是心乱了。
终是等来了一个机会,她早就算到天泽山要跟巫族结亲,于是派宫娥带着青鸟冠,尊降灵为昆仑青使,一则,不能让降灵委屈,受到旁人的轻视,二则,如此,降灵便会来谢礼,就算她不肯来,无忧也会让她来的。
一切皆如所算,降灵果真到了昆仑,别别扭扭的站在她面前,匆匆回礼后就想走。
“我寻了一壶龙仙酿,你可想尝尝”,瑶池抿唇,取出一壶酒来,取掉塞子,酒香扑鼻,灵气逼人。
降灵下意识回头,咽了咽口水,摆手道,“不必了,不...”,
要让贪嘴鸦拒绝美酒,可真是决心很大。
瑶池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降灵拧了拧手指,别扭的坐回她身旁,伸手揽过酒壶,鼻尖轻嗅着,“倒不是生气,就,就是,那样,不好”。
“什么样?”,瑶池习惯性的揽过她在怀里,降灵挣扎了下,又觉得很舒服,仰躺着,把酒往嘴里送,喝的津津有味。
“就是,就是...”,降灵红了脸,说不出口,仰头望着眼前的人,眉眼微厉,
分明是旁人眼中不苟言笑的西王母,可望着自己时,那眼里的温柔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的笑颜,她的柔情,都只为自己。
降灵想起第一回去拜见西王母时,那只犯了昆仑山规的兔子,被她严厉的贬到凡界,在降灵看来,不过是一点点的过错,可西王母的眼里都容不得沙子。
而自己呢,偷吃蟠桃,在昆仑打架,还打伤了大皇子,可西王母从来没说过自己一句重话,就连神君想要责罚自己,她还会求情。
“那样的事,只有最最亲近的人才可以做”,降灵认真说道,“如神君和仙子,如小夭和南沁”,
这两对她都悄悄偷看过,可她们都是生死相许的,那种情意绝非她跟西王母,纵是她跟小夭,也不可以这么做。
“我不是你最最亲近的人?”,瑶池垂眼说道,语气黯淡。
“你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我不明白”,降灵掰着手指算道,“算起来,我们不过见过六、七次,除了上回呆了有二十年,总共也不过百年光阴”。
“百年不算短”,瑶池指腹拂过她的脸,声音柔情似水,
“昆仑孤冷,唯有你的到来,才会带来一束光,照亮昆仑每一处的黑暗;唯有你的到来,才会让我,在此后的千年、万年,心存希冀”。
她眼里的光芒闪动,那样满到快要溢出的情意,降灵在谈起南沁的小夭的眼里看到过,在奋不顾身的仙子眼里看到过,心之所往,无畏、无惧。
“王母..”,降灵的耳朵发烫,“叫我瑶池,青翎”,瑶池眼角泛红,“我等了你数万年”。
瑶池,降灵愣了瞬,在魂魄里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碎片,随着这个名字,如星海遗珠般,浪潮褪去,在沙滩上留下点点璀璨的珍珠,虽然模糊而破碎,却让她的心颤了颤。
瑶池的手抚过脸颊,黯然道,“我知我长你几万岁,容颜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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