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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初在熹微的晨光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学校附近的居民区。转过转角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孟晞梧租住的房间所在的那幢楼。
暗蓝的夜色正在褪去,零星的灯光从高耸黝黑的楼体中透出。她向上数到四层的窗户,里面一片黑暗。她心动过的人就睡在那里,窝在小小的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她走时关门的声音很轻,那人仍旧熟睡着。
还是不甘心啊。
她拖着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的小行李箱,在校门口的早餐车旁随便买了点东西对付一上午,径直往院楼走去。
宋如初坐在上午上课的教学实验室门口,无事可做,开始发起呆来。
结果临到上课前,她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拉自己的小行李箱了,装了课本、笔和白大褂的书包落在了孟晞梧家里。她缩在角落里以免被发现没有穿白大褂,一边看着切片一边想,为什么自己就连决定要走之后都能因为那人差点出丑。
气场不合啊,真是。
但是书包肯定还得去拿。宋如初花了一整晚才强行掐灭的火苗就被这个书包不知不觉又燃起了一点点,她有些坐立不安。我只是拿个东西就走,又不干什么其他的事,想那么多干嘛。宋如初好歹说服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个人财物而已。她决定全程不和孟晞梧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讲多一句和拿东西无关的话。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第一次对一个人见色起意,下场竟然如此悲惨,啧。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
孟晞梧算是渣吗?好像也不算,毕竟冷漠一点来讲,她们只不过是以半个陌生人的关系上了两次床而已,你情我愿,也并未做出什么感情上的承诺,又哪里有什么欺骗和辜负。
只是她不可能将前两天发生的一切简单等同于在酒吧里找个人欢愉一夜,第二天留张纸条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她对她早就不限于荷尔蒙支配的、常常挂在嘴边的见色起意,淡淡的情愫已经开始扎根,尽管她对孟晞梧的了解仍然寥寥无几。不过目前来看,这点感情的萌芽是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宋如初煎熬了一上午,做实验的时候一再分心,染料和石蜡弄得满手都是,连衣服和脸颊上也蹭上几缕,整个人成了只小花猫。她粗粗将自己清理干净,也没来得及吃午饭,将行李箱寄放在院楼门口的保安那里就往校外走去。在走到转过去就能看到居民楼的那个拐角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孟晞梧的微信——昨天刚加上,今天就已经要走向它使命的终点了。
宋如初在备注“学姐”的那个聊天窗口里打字。
“中午在家吗,我有东西落了要来拿。”
听上去应该足够冷淡了吧?她舔舔唇,按下发送键,然后就在拐角处站着静等。
但是没有回应。十多分钟后,宋如初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反正就在前面了,上去看看吧?万一只是没看到手机消息呢?……就算人不在,大不了后面再跑一次就是了。宋如初直接忽略了她心底对再多来几次的小小期盼。
于是她走进楼道,敲响四楼左侧的房门。
没有人应。她不死心地多敲了几次,回应她的仍然是一片寂静。
是出去了么?宋如初叹口气,靠着墙缓缓蹲下。再等十分钟,就十分钟。如果那人还不出现,她就……嗯,晚上再过来吧。
宋如初为自己的犹豫和踌躇感到羞恼,但有的时候人的意识与潜意识打起架来,便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原来并不情愿的事情——或者说在内心深处其实是愿意的,只不过有些人惯会蒙骗自己的内心罢了。
她蹲在墙角,吸了吸鼻子,却意外地闻到了一抹熟悉的香味。——是那个臭女人的槐花味道。
细细嗅去,槐花香味正丝丝缕缕地从门缝中溢出,不同于前两次闻到的清甜,这次的槐花香里夹杂着无法被轻易忽略的苦涩,攻击性明显起来,透出一丝属于alpha的气质——虽然比起白兰地来仍旧差了不少就是了。
正常装修的屋内都会有完备的换气系统,出门之后家中剩余的些微信息素会很快被排出室内,因此孟晞梧一定还在里面。只是她为什么不给自己开门呢?宋如初不由得有些沮丧,思绪又开始胡乱飘散。孟晞梧知道是她在敲门么?应该不知道的吧,门上也没有猫眼之类的东西,两天的相处应该不至于让她熟悉自己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所以是在睡午觉么?她咬咬牙,站起来拍了拍门,铁皮的防盗门发出比前几次更大的响动声。宋如初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出门内的动静。
不对,她突然惊觉。alpha在平时根本不会刻意释放出那么多的信息素,以至于充满房间以后飘散到屋外。她刚才光顾着想孟晞梧肯定在屋子里了,思维完全略过了这点。只有在对峙、战斗或者……做爱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浓郁的信息素散发出来。
……学姐在里面干什么呢?她胡乱猜测起来,是不是带了我回家也可以带其他人回家?这信息素会不会是她和其他人缠绵的时候散发出来的?以及……会是昨天晚上见的那个红裙omega吗?
宋如初被自己的脑补惹得眼眶泛红,她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一次又一次叩着面前怎么也开不了的防盗门。
直到她贴着门听到细微的响动,然后是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门被缓缓打开,她连忙站起来。浓郁得像是液体的槐花信息素瞬间从房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扑到宋如初的脸上,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身体的本能反应被激发,颈后的腺口开启,属于宋如初的强势白兰地味道开始在狭小的楼道中弥漫,她本能地摆出战斗姿势,对槐花香味主人的胜利和征服欲开始蠢蠢欲动。
宋如初看见她穿着睡裙,散乱着头发,一双惺忪的眸子显得这人越发迷糊,微微嘟起的红唇越发显得她像前天晚上那只温顺的大型猫咪——是和戴着面具的温柔不同的可爱样子。她双颊泛动着红晕,脚下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来。信息素失控般地从颈后爆发,直扑宋如初的面门,让她不得不咬牙控制住自己将这人扑倒然后狠揍一顿的想法。
孟晞梧的右腿软了一下,踩上门口没固定好的地垫,脚下一滑,整个人就那么扑上宋如初的肩头。
“呜……我难受…”
她紧紧扣住宋如初的背脊,口中含糊不清地低哼。宋如初整个人僵直在那,被比自己高十五厘米的人抱住带给她的身体巨大的压力,她扶住门框,吃力地拽住身前这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费劲地一挪一挪走到沙发上,把孟晞梧整个人都扔了上去。
她不时地屏气,找了一圈终于摸到空气净化系统的面板,将功率开到最大,然后才走回沙发旁摸了摸仍旧迷糊的人的额头。
好烫。孟晞梧被这样触碰,登时发出了一丝娇哼,下身开始无意识地扭动起来。她伸出双手,突然有了力气,抓住身前的布料猛地一扯,将弯腰查看情况的宋如初整个人都拉得跌到自己身上,双唇随之小幅度地蹭在宋如初的下颌。
她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裙,胸前的凸点透过布料抵在宋如初身前,随着她无意识的扭动轻颤。裙摆被双腿间的物事高高顶起,已经濡湿了一小片,随着宋如初的跌倒直直地戳上她的身体,冲击力带来的痛感让孟晞梧闷哼一声。
易感期?被孟晞梧的生理反应刺激,宋如初有些不敢置信地猜测到。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么猛烈、将alpha完全控制得像是omega发情一样的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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