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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守所那些事(第1页)

住院期间,我知道了三件事。首先,刘猛、阿正确实是犯了事,将我跟他们关在一起,目的是借我的手除掉他们,这多少有投名状的味道,暗中肯定装有摄像头将当时画面拍摄,以后我要是不听话,便将录像带丢给警方……就算我被刘猛干掉,那也只能怪我命苦,反正我是嫌疑人,死了就死了。其次,胖子不知怎么胡诌一通,上头就相信了他的话。最后,就在我关押期间,有人戴灰太狼面具抓走了一名公司同事,并将其交给警方,据目击者回忆,那人的身高体型跟我相差无几,于是,我的嫌疑就此洗清,调查就此结束。我的伤势并不严重,跟刘猛打斗的时候脸上被揍了一拳,眼角蹭破了点皮有些红肿,另外身体有些虚弱,而胖子虽然被子弹穿肉而过,但也没有伤及筋骨。两人在光明大厦23层某间表面上是贸易公司其实是诊所的房间中躺了四天后,赵医生的助理就微笑着赶我们出院,还说临海市基层建设需要我们去添砖加瓦。你这么幽默,怎么不去德云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路边电话亭给梁局长,梁局长沉吟了许久,“长风,我知道你正义感很强,但下次有这种情况,不要再出手,以免身份泄露。”我突然就生气了,冷笑道:“救人还有错了?如果见死不救的话,做这卧底意义何在?”梁局长笑了笑,“第一,你要查的东西,事关国家机密,远远比一两个人的性命更重要,第二,你怎么肯定刘朝阳就一定是警察,而不是他们用来试探你的?警方的人,就连我都不一定全认识,更何况你?还有,你这次行事也太鲁莽了,要不是我派人假扮灰太狼出手,你现在估计已经牺牲。”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灰太狼是梁局长派出来分散调查人员注意力的,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被关起来了?”“有一种职业叫线人,只要出钱就可以找他们买情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人的情报并不是很准,华哥这件事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就连你被抓走,线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但不知道你被关在哪。”“……”“长风,你从看守所出来后,可以多在凌雪儿身上多下点功夫……”“梁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隐约觉得大事不妙。梁局长轻咳一声:“既然你曾袭击过刘朝阳,这件事情就必须有个交代,要不然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你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监禁,不过你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喂!喂喂!”我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只想骂人。从小卖部出来,寻思叫个嘀嘀先回公司,刚下单,就有一辆银白色的丰田车停在了我面前。先是一愣,这车来得这么快?旋即觉得不对,我叫的车是一辆福特,而且车牌号也不对啊。正不知怎么回事,车窗降下,驾驶座上刘朝阳一脸冷笑的看着我,左手架在方向盘上,露出了藏在肋部的手枪。梁局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刘朝阳就找上门来了。有人说,在中国有很多部门办事很繁琐,但我肯定这些部门里头绝对不包括警队,尤其是被袭击后很生气的警队人员。从我被刘朝阳抓住,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被送进了看守所,罪名是涉嫌袭警。将我身上的皮带等物品全部拿走,领了套被褥以及牙刷等洗漱用具,我跟在管教身后,走进了一间狭长的牢房。跟电视里头看到的不一样,牢房很高,差不多有普通房间两个那么高,窗户离地约莫五六米,焊着拇指粗的钢筋,窗外是管教专用走廊,不时有目光阴冷的管教人员来回巡视,从上面的角度来看,牢房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房间呈长方形,宽约四米,长约十三四米,窗户对面的墙摆了一溜绿色的双层铁床,大概七八个的样子,铁床的尽头是厕所,没有门,有大概一米四高的隔断。有十来名男子或坐床头或站过道,看着我的目光均是不同,有好奇,有残忍,有同情,有阴冷。“你的床位是11号,第六张床的下铺。”管教冲我扬扬下巴,示意我进去。“哟嚯,又来新人了啊,刘sir,他犯了什么事啊?”房间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循声望去,第一张床的床沿上坐着一名尖嘴猴腮的汉子,加上身材矮小,看起来跟个猴子似的,在他旁边围着三四名大汉,竟似是一个小团伙的头目。“好好接待新人。”管教丢下一句话,关上铁门扬长而去。我冲牢房中众人点了点头,也不管他们,拎着被褥往里头走去。“艹,猴哥问你话呢,你聋了吗?”那瘦小男子旁边冲出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敞开的衣领中隐约可见青龙纹身,面目狰狞的拦在我面前。我为公家做事,却被公家关进牢房,心情正不爽,指着他怒道:“你给老子滚远点!”闻言,大汉一愣,旋即怒吼一声,一拳就轰向我的面门。看他出拳的姿势以及速度,我不由冷哼,这种货色也敢在我面前炸刺?抬起脚,一脚就踹在了大汉小腹,直接将他踢飞出三米,撞在铁床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见状,猴哥蹭的一声站起,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如同弹簧发射,冲着我疾扑而来,还在半空中,他的右腿膝盖就已经抬起,直接撞向我的胸口。看不出来,这个瘦小如猴子的家伙,居然身手还不错。我根本就不闪避,被褥往前一抖,军绿色的被子骤然展开,直接就将猴哥包在了被子里面。打横一卷,往地上一扔,转而冲上去在被子上猛踩,一边踩一边骂:“艹,有种就别躲在被子里面,出来啊,互相伤害啊!”起初猴哥还在被子里面惨叫,要他的手下上来弄死我,但很快就开始求饶,嘶声惨叫大哥饶命。而他的那几名手下,被我一脚踹飞大汉的身手以及猛踩猴哥的暴戾所吓住,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终于,窗户传来咣咣的敲打声,有冰冷的声音在叱喝:“住手!”抬头望去,有一名管教拿警棍敲打着铁窗,目光冰冷的望着我们。这才停止了踩踏,抓住被子一提,猴哥顿时从里面翻滚着落在地上,哎呦叫唤,我捡起自己的洗漱用具,拖着被子朝12号床走去。管教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继续巡逻。刚将被子铺好,床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兄弟,身手不错啊。”侧头一看,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床尾,冲我微笑着。其神情非常的友好,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酒店或者银行的大堂经理走过来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我的不快刚才已经发泄了出去,也是笑着点头回应:“还行。”“我姓沈,沈中华,他们都叫我华哥。”中年男子伸出手。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跟他握手,内心却是波澜,这里居然也有一个华哥,他会不会是我要找的人?这个华哥似乎有心要结交于我,三言两句就将牢房的情况说了一遍。看守所跟监狱不同,其关押的犯人要么是还没定罪,临时性关押,要么刑期在一年之内,不足以送去监狱。里面的犯人跟流水似的,进来一批出去一批,按说不会形成什么势力,可临海市看守所不同,毕竟是国际化的大都市,被关进来的除了暴力犯罪分子,另外还有众多经济罪犯,这些人或贪污或受贿,虽然身上标签都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很有钱。有钱就会有利益,原本被黑帮人物视做禁地的看守所摇身变作香饽饽,不少混混特地违法被警方抓住,进来后就成立团伙,敲诈勒索那些经济罪犯,在这里获得的利益远远大于外面打拼收取保护费,提成也高,一时间,报名来看守所上班的小混混数不胜数,甚至还要出钱行贿高层才能获得这份美差。华哥前后打点了差不多一万块才弄到名额来这上班,而且,也是刚进来。让我没想到的是,华哥居然跟我是一家公司的,都属于罗湖分公司双枪刘旗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头还有这种门道,指着兀自在床上哀嚎的猴哥:“这么说起来,他也是我们公司的?”华哥冷哼一声,低声道:“他是刀疤老六的人,跟我们是对头。”“刀疤老六不是西区吗?这看守所可是在东区呢。”我讶然问道。“看守所虽然在东区,但全市的临时犯人都关在这呢,所以,刀疤老六塞人进来倒也没坏规矩,谁能弄到钱就看各自本事了。”华哥冷笑:“总之一句话,在这里,谁更狠谁就有更大的话语权。”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凭你的身手,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累积人生的第一桶金,出去后就能自己成立公司,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你这么幽默,怎么不去参加德云社?进来后,第一个来探望我的是胖子,这家伙一脸的幸灾乐祸,说当时幸亏他中了枪,要不然的话,估计也会进来。第二个来探望我的是赵瘸子,康平安死后他重掌实权,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笑嘻嘻的说帮会已经帮我请律师,虽然有袭警的行为,但现场并无监控以及其他证人,那个凌雪儿已经搞定,到时候只会说什么都没看见,我在看守所顶多待上半个月就能出来。第三个来探望我的人竟然是凌雪儿,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探视我的理由,当她眼睛冒着小星星的问我是不是那个灰太狼的时候,我有些发懵,转而断然否认。她兀自不死心的追问,确定我不是灰太狼后,凌雪儿顿时满脸的不耐烦起身就走人,临走前还说我是垃圾。老子招你惹你了?在看守所待了个把星期,目睹了好几个经济罪犯被华哥等人收拾。有一名涉嫌操纵金融交易的人,业内有些名气,刚进来的时候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动不动就说送人一匹黑马,收益百分之五十妥妥的,问他要保护费,他却推三阻四一毛不拔。华哥把他打了两顿后那金融专家乖乖就范。还有一名中年犯人,涉嫌向官员行贿,华哥还没怎么他,他说自己全身都是病,谁只要一碰他,他就倒在地上装病发,我都怀疑他是因为碰瓷才被抓进来的。对付这种人,华哥也有办法。派两三个人轮流值班,只要他一睡觉,就有人在其耳边唱歌,怪叫,几晚折腾下来,中年犯人精神完全崩溃,哭着说只要让他睡一会,多少钱都愿意。……期间我一直在套华哥的话,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这让我很郁闷。这天,华哥在敲诈了一名犯人后,找到我聊天,聊了两句突然话锋一转:“会不会打篮球?”“会一点,怎么了?”我有了纳闷。“过几天有个篮球赛,表面上是看守所内犯人之间的娱乐活动,其实就是东区的人跟西区的人对抗,每个月的一号都会打场比赛,谁赢了,这个月来的犯人就归谁收钱,你应该知道这比赛的重要性了吧……嗯,说重点,这种比赛会很激烈,随时都会有人受伤,你得做好上场的准备。”我点头,涉及到帮派的利益,比赛中肯定会发生冲突,人员受伤在所难免。“管教们以罪犯斗殴为乐趣,在篮球场上拳打脚踢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华哥提醒我,“所以,你出手一定要狠,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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