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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意朦胧 情初动 第二十八章 消沉的初二生涯（第2页）

看着边上不停哭泣的如雨和如星，李如风也想跟他们一样，放声大哭一回。可是生性要强的他，这会却仍然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听着大人们嘈杂的声音，他又多了一丝迷茫。奶奶走了，他和弟弟、妹妹，带给她的那些调皮捣蛋，还有各种由于他们惹起的祸端，让她老人家生的那些本不该生的气，是否会被老人家带到另一个世界。偶尔，还能回想一下，他们兄妹三的淘，让后再托梦告诉他们呢？如雨平时乖一点，基本没怎么惹奶奶生气，但是自己呢？向来就没有少过，每次奶奶都生气的说要揍他的，结果从来没有揍过一回。如星呢，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带着她，指着挂在墙上的钟，教她认八点的时间了；也不会再有人，会手把手的教她学逗逗飞了。

随着奶奶的离世，家里所有的大人都被发动起来了。老人的身后事，都是比较浓重的。各大小亲戚，血亲的、远房的，都要送到信。然后还有各种殡葬物品的购买、制作。

自从奶奶生病之后，爷爷就带着三叔和如风爸爸，在木材市场买了两幅上好的棺木板材。这天下晚的时候，本庄的木匠被邀请了过来，也就是马成的爸爸。他是村里唯一一个比较有名的木工了，手里带出来的和正在带的徒弟就有好几十人了。李如风家里的家具，有很多都是请他给打的。

这会，被邀请来给如风奶奶打寿材。看到马成爸爸走到堂屋，给老人家磕了个头之后，跟随如风爸爸走到了屋外的场地上谈了起来。

“马大，我们早买好了棺材板。一共是两幅，这次麻烦你一起帮忙都给打好了吧！时间可能有点赶，你把你徒弟再喊几个过来一起做吧！”如风爸爸，对着被邀请来的木匠马大说。家里早就买好的棺材板，如风爸爸、三叔他们也跟他爷爷沟通好了。奶奶这一走，请师傅打棺材的时候，就一起全都打上了。过了80岁的老人，活着的时候，打的棺材都叫寿材。爷爷的那副寿材，打好了之后，放在家里的库房里，一直放了23年，直到爷爷也走的时候，取出来还跟新的一样。就连一点老鼠啃咬的痕迹都没有，让李如风他们家人叹为观止。

“两幅要一起打出来吗？”由于他在家里排行老大，马林的爸爸排行老二，所以庄子上的人，一般都以马大、马二叫他们兄弟，他们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一家也是六兄妹。听到如风爸爸如此说，马大简单问了一句。

“是的！”

“那行！我现在就回去喊人，连晚开始打。老姑奶大概什么出殡？我好有个心理准备！”马大想核算一下时间。

“应该是后天下午！这秋后的天气，也不能在家里待太长时间了。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建湖火葬场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出殡！所以的麻烦你们加加班了！”如风爸爸，李永彩看马大比较帮忙，嘴里说的也挺客气的，就带着点恳请的语气说。

“没事的！不用客气，我尽快加班赶出来。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回去喊人！”马大说完之后，转身往回走，准备去喊人过来帮忙了。

如风爸爸看着远去的马大，眼神里也有点疲惫。老人这一走，很多事情都要安排。要邀请各种师傅帮忙做事，这边才安排好了打棺木的事情。他还要邀请风水先生看一下墓地，然后再在庄上找几个壮年，去给老人家把墓穴挖出来。这边同时，还要让人帮忙，去邀请一个殡葬班子，过来吹拉弹唱的。还要请几个厨师回来，等明天的时候，家里来吊唁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都要吃饭的。这些杂八七糟的事情，都要他一一去安排。盐城来的三叔，基本都不知道该联系谁，他也只能在一边帮忙打下手。同时，他也去邮局给盐城那边的家里人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明天往回赶。

三叔，原名叫李永章，李永彩的亲三哥，李如风的亲三叔。原先在浙江当过兵，由于当时表现优异，被提干后一直干到正营的位置，再往后因为无法调职，就转业回到了盐城。在盐城邮电总局，经过多年打拼之后，坐到了人力资源处长的位置。家里有三个儿子，也就是李如风的三个堂哥。大哥大忠子，二哥二忠子，三哥小忠子，至于全名，李如风也叫不出来。自小，李如风跟三哥小忠玩的比较好。由于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大，每到假期的时候，三哥都会回来住一段时间。那时候，就是李如风他们兄弟几个的天下。印象中，李如风还是对这个三哥蛮有感情的。后来，随着各自成家之后，渐渐的就淡了，也基本断了联系。

其实，有时候，亲情都需要自己去维系。感情要靠呵护，亲情也不能少了维护。长时间的不联系，没有语言的交流、行动上的礼尚往来，再近的亲情也会慢慢淡了的。自古，中国就流传一句话：远亲不如近邻！这个世上，你有再多的亲戚，以前玩的即使再好，等你长大之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渐渐疏远了亲近，平淡了亲情，也就会慢慢的断了联系，少了往来。我们也都会在有事没事的时候，抱怨几句，说别人不重视自己了。其实，自己又何尝重视起别人了呢？血亲，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如果这样的亲情，都不能让你有足够的借口或者理由去维系的话，那还能有什么样的关系才能绕过你有更好的理由去悉心照料呢？

就在23年后，爷爷也离世的那个时间段里，李如风跟一同奔丧的二哥、三哥建立了新的联系。大哥大忠子，前几年突发脑血栓，没有抢救过来，已经离世了。二哥二忠子，比以前胖了不少。三哥基本没变，但是眼镜的度数又加深了不少。大哥的儿子，上大学没有回来。二哥的儿子，也都已经成人了。只有三哥的闺女，还在上小学。李如风见了以后，也是感慨不断。回想过往，往事历历在目。现如今，却也天各一方，各自为了小家奔波劳碌。家里的老一辈人，老的老，走的走，以后再也没有由头相聚的时候，他们还能有机会集聚一堂，共话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吗？估计很难很难了……

奶奶的离世，家里的这一切事情，都不需要李如风操劳，他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毕竟还是小孩子心里，晚饭过后，给老人家守了一会夜，就跟弟弟、妹妹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心头的那一点伤感，已经淡化了很多。然后就围着家里看着殡葬事项在转，说是好奇也罢，说是学习也好，都是他第一次见。好奇心引发了求知欲望，或者说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这些红白喜事的操办，在当时的乡下，都是很有讲究的。从一开始的事情准备，到后面的流程，以及吃饭时候人员位置的安排、老人坟墓的选择、墓穴的开挖、火化回来后的穿衣戴帽和骨灰不同骨骼的摆放、出殡时候不同辈分穿的孝服孝帽，出殡当天走在路上时候的人员先后，这些都有长幼先后，容不得一点马虎大意。让李如风确确实实的经历了一回，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可是他没有想到，奶奶的这次离世，对他以后的学业会产生一个很大的影响。这请假的几天课，是物理、化学比较集中的时段。落下一堂课的话，对他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不久之后，家里安葬了奶奶之后。李如风和弟弟、妹妹又重新回到学校学习了。对于奶奶离世的这一件事，给李如风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李如风在多年之后，时常也会在梦中梦到她。在外奔波的时候，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去老人家坟上送点纸钱。每次回家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节日，他都会事先让家里帮忙准备一点纸钱，然后由他爸爸带着，去老人家坟上祭拜。

随着李如风又重新回归学校，展开新一轮学习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和上课听讲的专注度，都下降了很多。以前，任何老师上课的时候，他都听讲的很认真，从来也没有分散过注意力。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精力、注意力，都像是转移了一样。上课听讲的时候，会开小差，然后偶尔听一下，听不懂的时候，慢慢就不怎么听讲了。以前，课堂上，老师都喜欢点他的名字，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可后来，自从他慢慢回答不上来之后，老师点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基本没有老师再点他了。

为此，班主任季明浩好专门找他谈了一回心。他原来毕竟也是班里学习的前茅，这一下连课堂上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了，可想以后考试的时候，成绩肯定会下滑很多的。季明浩找他，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前后反差这么大的。难道是跟他奶奶过世有关，因为老人家的离去，对他的打击有点沉重？这样想着，他也在自圆其说。毕竟，李如风表现差异的分界点，就是他奶奶过世那段时间，他请假在家，再然后回到课堂上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啊，成绩挺好的一个学生，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让他也难以接受。在他跟李如风谈心，也没有收到什么好的效果之后，他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有机会的时候，就多点点他，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吧。

可是，季明浩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事件的转折，李如风以后的路，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从这以后，他就有点自抛自弃的样子了。刚开始的时候，听不懂还能再复习一下。然后，每次都是预习、再复习还是弄不懂的，他那惫懒性子一犯，就听之任之，再也没有去深究了。

李如风他自己有种预感，这个学期末，自己的成绩估计要掉下去很多名。但是，他也有点无所谓的样子了。原本跟韩雨晴在一个班的时候，她还能督促一下他。现在两个人不在一个班级里，加上每天路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她说起过。所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以为他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他自己后来分析了一下原因。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奶奶的离世，期间他请的那几天假。这期间，物理、化学课都开展的如火如荼，但是他都缺席了。这些新鲜的知识，要是一旦拉堂了，想再赶上去，比较困难。他也没人给他辅导，光靠自己一个人看书，也不会有太深的理会和获得感。第二个，奶奶的去世，多少对他有一点影响。起码在心灵上，肯定有一些负面的影响。加上，老人家出殡的那几天，所经历的一桩桩事情，让他眼界大开。一些平时都没有见过的事情，都对他是一种冲击。第三个原因，就是自我放弃。当他努力后，发现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后，自己就放任自流，不管不顾，也没有想办法挽救。或者是跟韩雨晴说说，都有可能回归到以前正常的学习状态。这几方面的因素一结合，他的学习成绩下降，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对于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李如风从来都不会花费多余的时间，或者通过尝试不同的方式去改变它。改变不了的，就听之任之，放任自流好了。于是，在这样心里的作用下，他就开始慢慢变得消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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