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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姚长富的身世370（第1页）

柳如飞忍着心中的悲愤，说：“犯不上，人不都也给杀了，大院也放火给烧了，那这盘子是咋踩的呢？”

姚长富说：“咋踩的？大当家说那盘子不是绺子踩的，是大当家一个朋友给指的道。”

柳如飞脱口说：“八成是那个蒙面人？”

姚长富吃惊地看着柳如飞说：“你咋知道的？”

柳如飞说：“噢，这蒙面人是大炮头说的，有次他非得请我喝酒，喝高了，磨叨起这件事儿。”

姚长富说：“兄弟，这话说过就算了，不要再提起，也不能再打听。”

柳如飞说：“这有啥儿呀？不就是个蒙面人吗，噢，我明白了，这个蒙面人的身份是不是太特殊了？”

姚长富说：“你说对了，不特殊，能蒙面吗？”

柳如飞说：“老姚大哥，我这人就好奇，你越这么说，我还越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姚长富说：“他是谁，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没见过，我只听说大当家与他交往年头不短，绺子里除了大当家，没人认识他，哎，大当家总让小茶棚的老郭给他送东西，按说老郭应该见过这个人。”

柳如飞说：“让郭掌柜送东西？那这么说这个蒙面人不是咱们山里人呗！”

姚长富说：“对，这人不是山里的，好像是在城里……不唠这个了，咱们唠点别的。”

柳如飞还想继续问下去，又怕引起姚长富的怀疑，只能敛住口。

夜深了，却不寂静，远处不时有野兽嚎叫，但再大的野兽都不敢靠近这熊熊燃烧的火堆。

姚长富和柳如飞本来疲惫，喝下酒就更增添几分困意，可是因为唠得话太多，太投机，两人困意没有了不说，还越来越精神了。

柳如飞说：“老姚大哥，你说咱们就这么在绺子呆一辈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姚长富也不无感慨地说：“能呆一辈子还好了呢，就怕是……唉！到啥儿时候说啥儿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柳如飞说：“我可不想当一辈子胡子。”

姚长富苦笑地说：“谁想当胡子？谁不想过个太平日子？这不都是没路走了，才干起这打着吃的勾当。”

柳如飞说：“我这是让我表哥骗到亮甲台，说给大当家扎咕好病，蘑菇屯就不用给蘑菇屯送猪了，没想到被大当家逼着拜了香堂，挂了柱。”

姚长富说：“如飞呀，要我说这也是命啊，合该你吃这碗饭。”

柳如飞问道：“老姚大哥，那你呢，你是为啥儿跳上马背的呀？就是为了能吃香的喝辣的？”

姚长富情绪一下低落下去，垂下头，好半晌儿，沉默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说：

“你没听绺子有人说我是卖切糕的吗？”

柳如飞一愣，想到下台子前，二瓜骂姚长富是个卖切糕的，惹恼了姚长富，挨了一顿揍，他以为卖切糕就是一句骂人的话呢！

姚长富神情悲戚地说：“我呀，挂柱前，还真就是个卖切糕的，唉！谁能想到，我一个卖切糕的把好好的家给毁了。”

柳如飞轻声地问道：“老姚大哥，咋回事儿呢？能说吗？”

姚长富一是把柳如飞当成知近的人，二也是喝了酒，若不然不会轻易向柳如飞吐露自己的身世，他原本是蛟河县人，母亲去世早，他与父亲相依为命，自小跟着父亲做切糕，沿街叫卖，多年下来，父亲舍不得乱花一个钱，就是想把钱攒下来给儿子娶媳妇，熬到了姚长富该娶媳妇的年令，不料姚长富摊上官司，进了大狱，原因是有一天，父亲在街上卖切糕，一个无赖买了块切糕，偷偷地把一只死苍蝇塞到切糕里，说是在切糕里吃到了苍蝇，姚父连忙赔礼道歉，退回无赖的买切糕的钱，无赖还不罢休，非要姚父把兜里的钱都给他，姚长富的父亲当然不肯，无赖挥拳将姚父打倒，恰姚长富回去取东西回来，冲上去与无赖撕打起来，也是见父亲满脸是血，他气极了，顺手抓起切糕刀，将无赖一只胳膊砍下来，因此吃了官司，在狱里蹲了八年，这八年里，姚父受尽那个伤残无赖的欺凌，所积攒的钱和房子都让无赖给霸占了，最后，姚父被逼无奈上吊身亡，姚长富蹲满大牢八年出来，拎着木棒闯进无赖的家，不，应该说自己曾经的家，将无赖打昏，在院里挖了坑，把已苏醒过来，不住求饶的无赖给活埋了，而后，一把火把房子烧成灰烬，跑进山里，来到亮甲台，插香挂柱当了胡子。

柳如飞听后，深深感叹，过去他一直认识胡子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自上亮甲台，他才知道类似姚长富这样的好人，都是不得已被逼成了坏人。

姚长富不再说话了，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想必是悲愤之余，又想起了他可怜的父亲……

亮甲台九响枪住屋。

九响枪仰靠在虎皮太师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心里揣测不安，甚至是烦躁，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原因就是柳如飞下台子几天，若是顺利应该返回来，要知道这次绑来的肉票可是桦田县城的首富，也是最有势力的人，对他来说可谓是铤而走险了或者说骑虎难下，既然已骑在虎背上了，那只有往前跑了，所以，他向丁家大院开出自他当大当家以来最大的一笔价码，如果丁家大院接受了，那将皆大欢喜，最担心的是丁家大院要是拒绝了，他该怎么办，撕票，杀了丁喜贵，那恐怕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李青山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灵活地耍弄锋利的匕首，另只手放在桌上，五指展开，闭上眼睛，不时将匕首插在指缝间，他既不担忧也不欢喜，因为这个盘子和肉票与他无关，成了没有他的功劳，跑空了，过失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才这般地悠闲。

白玉全坐在九响枪身边，表面总是一副殷勤的样子，内心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将信儿传给小岛，相信小岛有能力除掉柳如飞，若是柳如飞死了，丁家大院难逃干系，那样他就可以唆使九响枪重新开出价码，除了喷子、飞子，还要将帽儿山要过来，过后，他再劝说九响枪把帽儿山卖给小岛，这对他来说可是做揖挠脚背一举两得，小岛已答应事成之后在省城官银号给他另存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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