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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弗里的话引起了一阵喧闹的赞同,包括众议员先生。他将吃空的餐盘递给身边的服务员,又要了一杯葡萄酒,一边喝着一边对今天的牛肉赞不绝口。
“去吧,去总厨先生那里去,把我们今天用的肉拿过来两块。”艾梅笑吟吟地叫住一个服务员,让他把话带到。
不多时,总厨亲自向艾梅走了过来,他手里托着两个餐盘,上面用碎冰块铺满,盘子上面只有两块肋脊肉,还是同之前一样,一块肉用带着金色花纹的白瓷盘,一块用普通的白色盘子。
“哦”!众人发出一声赞叹,仿佛看到了什么瑰宝。乔弗里将脑袋凑得很近,周围一帮商人也赶紧凑了过去,两块肉都是两指厚度,双手那么大的宽度,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远远不同。
就如之前所说的,普通的安格斯牛肉的脂肪如果算是红色地板上的大理石纹路的话,肖恩家的肉就是红色大地上的一层皑皑白雪。
“这是第三节到第四节肋骨的肉排吗?”乔弗里认真地拿手戳了戳肉,已经屠宰五天的肉依然弹性饱满,保持着鲜亮的红色。
“不,先生,这是第六街道第七节肋骨的肉排。”一個年轻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自信地仿佛就是他屠宰的一样。
“根据雪花纹的细腻程度,参照牛肉大理石花纹标准来看,它能排在no11,唯一有些瑕疵就在于这头年牛的年龄还是太小了些,如果再让它长上半年,它的雪花纹会达到最顶级的no12。”
一个生产商将单片眼镜从眼睛上取下来,颇为慎重地给这片牛肉打分。
“毫无疑问,依据牛肉的品质和生理成熟度来说,如果这片牛肉不被判定为pri(极佳)的话,可能再也没有哪片肉再被判定为pri了。”
pri是美国牛排的最高等级,产量仅仅占市场份额的2,其数量稀少而价格昂贵,并且几乎全部供应给酒店及高档餐厅。
众人又是嘶的发出一声赞叹。
“更有趣的是,它的风味,与中部用玉米养大的安格斯牛的风味完全不同,它虽然也是很柔嫩,脂肪也更多,但肉质却还带着一丝韧性和嚼劲。牛肉的味道也更浓。奇怪,太奇怪了,这头牛到底是草饲还是谷饲的?”
“是草饲,从秋天一直养到春天,它们吃我种出来的苜蓿和黑麦草,喝着深层的地下水。每天都在牧场找吃的,就连冬天也是如此。它们会拱开厚厚的积雪,吃被积雪压住的草料。甚至在放牧的时候我还要给它们演奏上一曲,它们是自由的,也是快乐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能养这么好的原因吧。”
肖恩在一干商人跟前侃侃而谈,他回忆着前世牛奶大厂做的广告,一半说着事情,一半编着故事。
“对的,对的,就该如此。”乔弗里把肖恩说的话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之后的宣传用这样的广告词再好不过了。”
他将本子收起,伸出手来跟肖恩握了握:“那么,年轻的华人朋友,这头牛就是您的牧场产出了吗?我从未想过一个华人也能将牛养得这么好。”
“华人养牛算是什么新鲜事吗?当年不可一世的蒙古人,不也是一群养牛养羊出身的吗?如今他们也算是华人的一支了。”肖恩也不惯着他们,什么叫“华人也能养好牛”?说到底不还是在说华人做不好事情吗?那直接拿蒙古人来说事好了。
“乔弗里·修斯,芝加哥的一家牛肉供货商,我们只给大城市的高档餐厅提供优质牛肉。我不妨开门见山地谈一谈,贵牧场产出的牛肉非常优秀,我们打算在你这里订购上一批,如果反响不错的话,我们会考虑您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
“肖恩·李。很高兴您能看上我们的牛。”肖恩也做自我介绍,“您看您打算订多少?”
“我要活牛,在丹佛称重,直接拉到芝加哥去。先一千头吧,我们先小范围上市,有了口碑之后再继续加大投入。”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小本买卖,没有那么多。”
“啊?一千头也算多吗?那我减半,五百头,我们搞一搞饥饿营销,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呃不好意思,如果再少些就更好了。”
“五百头也没有吗?天哪,你还敢说你是个牧场主吗?两百头总有吧?我们咬咬牙,把肉分细一些,争取每个客户都能分到。数量不够就拿质量来凑,好在你们质量还算不错。”
“少点,再少点吧!”
“啊?先生,我希望您不是在开玩笑。我是从芝加哥跑过来的,我诚心跟你做生意,而不是来跟你开玩笑!你到底卖不卖啊!”
“能卖!但只能卖一点点!五十头,就五十头,呃,不对,是三十七头,餐厅已经预定了十头,多一头也没有了!”
乔弗里要被气晕在俱乐部里了,他堂堂一个肉类供货商,给东部数百家餐厅提供优质牛肉,平时买卖都是数千数千的买卖,还从未听说过一家牧场只能卖四十七头牛的!
这要让竞争对手知道了还不得被笑死!
这一刻他真的想大声喊几句法克之后转身离开,什么丹佛市场,什么豪尔家族,滚吧!从我的世界里滚开吧!
但是,他还真舍不得
这肉质太好了,好到只要拿到纽约去,立马就能加入大统领晚餐里的程度。但是产量还是太少了啊!
“呃,李先生。如果修斯先生还需要考虑的话,要不我们两个谈谈?”
乔弗里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面插上话了。
嗯?乔弗里瞪着眼睛看向身边的那个男人。乔弗里搞不定肖恩还搞不定这些小的供货商吗?他只是呵呵冷笑就将那人吓了回去。
不能再多犹豫了,再这样下去,连这三十七头牛都保不住了!
“这样吧,李先生,莪会赔偿您跟餐厅的合约,我把您的四十七头牛全部要了!以一磅活牛6美分的价格。
同时我要跟你签一个补充合同,明年秋天你的产量要提高到一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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