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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正月初一,因为昨天吃了一天很丰盛的饭菜,今天就不能再这样的大吃大喝,穷人家还是得节省一些。早上的时候,李宏杰还是煮了一些红薯搅拌一些玉米面糊。
李荣嘴里吃着红薯抱怨道:“爸爸,我们昨天吃的那么好,今天吃的这么差,差别也太大了吧,好歹把玉米面换成白面也好一些呀。”
李芝笑她,“就是因为昨天吃太好了,怕你消化不好,今天才吃红薯的。”
“得了吧,我怎么可能消化不好,今天还跟昨天吃的一样,我照样消化的好好的。爸爸真的是太抠门了,才吃了一天的好东西,我都没有吃够,这吃红薯何时是个头呀,吃红薯快吃吐了。”
李宏杰喝完碗里的玉米糊,抬头看看小女儿,“你就知足吧,这已经比去年好多了,今年过年可是吃了不少肉的。你再抬头看看屋檐下的篮子,那里面可是还有不少的饺子,最起码还能吃个七八顿,这几天每天中午都吃顿饺子,里面有肉馅,相当于每天都吃肉了,一早一晚的吃红薯也没什么,我以前都不敢想,前些年天天还只是吃个半饱,现在最起码能吃饱饭了,还有肉吃,这已经是极好的日子了。”
李荣抬头看看上面的篮子,“哎,也只能这样想了,怎么还没有到中午啊,我等不及要吃饺子了。”
“刚起床,你现在吃的是早餐,还中午呢,赶紧吃你的红薯吧。”李芝撇她一眼。
李宏杰这样说了,也这样做的,初一开始每天中午都吃的饺子,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饺子,还是挺不错的。每天吃一顿饺子,家里的萝卜白菜也没有煮,剩下的鸡蛋,李宏杰也没有舍得做了吃,他打算等饺子吃完了,每天炒几个鸡蛋给孩子解馋,这样细水长流才是过日子。
到初六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李宏杰和李凤去生产队干活,虽然李胜他们这些学生要过完正月十五才开学,但是因为今年可以割柴卖钱,所以初六那天,等爸爸跟大姐去上工之后,李胜就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去山坡上割柴去了。
村子里像他们这么拼的孩子也有,但是并不多。因为像他们家这种条件不好的人家,家里要么是老的和小的,身体都不是很好。所以干活也不会这么拼搏,只有极少数的几家像他们这样缺少劳力的人家才去山坡上割柴,劳力多的人家都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去了,人家家里的孩子也不会过的像他们这么苦。
李芝他们现在可不觉得苦,反而是因为尝到了卖柴的甜头,去年一年卖柴挣了大几十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所以他们现在干的很起劲,总想着很快他们家就不是村子里数得上得穷人家了。而其他人家都是断断续续的割点柴卖,每个月卖的柴很少,没有卖到多少钱,一般每个月都卖个两块钱一块钱的,动力没有那么大,不像李芝家里一个月卖个九块十块的,这些钱对一家人的冲击力很大,李芝平时还纳闷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怎么不使劲割柴卖呢。
这样忙忙碌碌的一直到了三月份,万物复苏,春意盎然的季节,李宏杰又带着李芝去镇子上买羊,李芝这次去摊子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先到处找找之前的男孩子,几家摊子看过去,她又看到了那个好看的男孩子。
她赶紧走过去,又去跟人家打招呼,“嗨,你还记得我吗?”好像她每次就是这样问的。
那个男孩子扭头看看她,“哦,是你呀,黑......嗯,你也来这么早啊。”
李芝疑惑的问他,“黑什么?你说什么?”
那个男孩子就说:“嗯,我是说天还有点黑呢,你们也来的挺早的。
如果李芝知道他说的是黑姑娘肯定会气死的,可惜她不知道,她只是看男孩子这次终于记得她了,特别开心地跟他说:“嗯,对,我们来买几只小羊羔,早点来,我爸爸还要赶回去下地干活呢,你们这里只有一只小羊啊”
“还有几只前两天都卖掉了,这是最后一只了,你们要不要买?”男孩子问道。
李芝恩了一声,扭头大喊:“爸爸、爸爸、来这里。”李宏杰听到女儿的喊声就过来一起看小羊,感觉可以就跟男孩子的母亲谈价格。
李芝看着男孩子的衣服补丁还是跟以前一样多,就问:“窑厂有没有去你们的村子里买柴?”
男孩子疑惑道:“没有啊,窑厂去你们村子里买柴了吗?”
“是呀,去年就去买了,每个月他们都开着拖拉机去我们村子里买柴,我们家去年割了好多柴卖呢,一百斤干柴两块钱,一年要卖不少钱呢。”李芝回他。
男孩子可惜道:“他们怎么不去我们村子里买柴呢?”
李芝摇摇头,她想了个办法,“要不然你们自己挑到窑厂这里卖呗。”
“太远了,你看我这个子能挑吗?”男孩子撇他一眼。
李芝正准备说他们家里其他大人可以挑柴去窑厂卖,就听到李宏杰喊:“芝儿,过来。”
她扭头看去,爸爸已经在别的摊位看羊了,手里牵着刚才在男孩子家里买的羊,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她赶紧跟男孩子说:“我先过去了,等会再跟你说啊。”
没有等他点头,她就跑到李宏杰那里,她看着爸爸手指的两只小羊觉得还可以就点点头,买好小羊之后,就打算转过去再跟那个男孩子聊聊天的。谁知道只看到他跟他母亲两个人的背影,她抬起手,“嗨....”又放下手,算了,下次再跟他说吧。
李芝跟着爸爸把羊牵回家,又开始了放羊割柴的日子,她沉浸在挣钱的快乐中。到了九月份,又到新生入学的时候,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再去上学的事情。好像是因为天天埋头割柴,忘掉了这件事情,不过也或许是潜意识的觉得这样的挣钱机会来之不易,不想放弃这种挣钱机会。如果去上学她就没有时间割柴卖钱了。
这天李荣回家眼睛红红的,李宏杰赶紧问她:“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李荣眼泪就立马掉下来,“班上有两个人这几天生病,她们说是我妈害的,我妈都死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害她们,我跟她们争辩了几句,她们几个人一起骂我。”
李宏杰有点生气,“这些孩子真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们玩了,以后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理。”
哥哥李胜也赶紧说:“这有啥,我刚上学时就有同学这样说,他们有时候生病了就说是妈说他们了,都说妈是个狠人,谁路过她的坟头,就容易生病,是她咒的,刚开始我也生气,但是时间久了我都习惯了,谁再当着我的面说,我就说那你不要从我妈的坟边走过呗。小妹,这没有什么,你不要哭了,下次也不要跟她们吵架了,随她们去吧。”
李宏杰点点头,“恩,你哥哥说的对,这都是迷信的说法,人都死了,啥都没有了,这世上哪里有鬼,没有鬼的,他们都是瞎说的,以后你们不管听到谁这样说都不要理他们,随便别人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李宏杰知道村子里的人经常会这样讲,也不只是说孩子们的母亲一个,也会说其他过世了的人,只不过说孩子母亲的次数多而已。百姓愚昧迷信,就这样,争辩也毫无意义。
李芝在旁边点点头,她之前也是偶尔也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但是她懒得过问,再加上她这些年也很少跟村子里的孩子一起玩,所以倒是无所谓。
一家人说完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李芝天天就想着挣钱,不关心其他的,这一忙碌起来,就整整又忙碌了两年,天天放羊,割柴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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