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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304密会（第2页）
“别离那么近。”
“别闹，我们在说正经事。”
这一次换林青将夏溪的手按了下去，以防他再一次捣乱，白筱实和林青默契地一人捉住了他一只手。
“我本来是要找方婷婷的外甥王智强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吴奇，只是没想到吴奇死了。”
“吴奇？”
“吴奇在年后给王智强介绍了一份捕鱼的工作，但除了他要去的是一座岛以外，对于那份工作的细节没人知道。”
“据我们的了解，吴奇对家里讲他在一家渠滨市的工厂工作，但通过调查发现那家公司并没有吴奇入职的任何信息。”
钟子期将手机里的资料递给白筱实看。那是一家大型的造船厂，外商独资，很多琐碎的工作全部都下发给了外包公司去做，他们只负责出场地和工具，不负责那些员工的薪资和其他的基础福利保障。而吴奇本应该在的那家公司，就是这家造船厂的一家负责涂装的外包协力公司。
“吴奇的尸体是在渠滨市的水库发现的，目前为止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另外11具尸体和7具白骨。只有吴奇的内脏缺失，而且也只有吴奇的死亡时间不超过1个星期，其余的遗体多多少少都有些残损，是被鱼虾侵食造成的。”
那是法医的尸检报告，应该是钟子期偷偷拍下来的。
“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在那个水库里发现了别的东西，而且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完全可以拒绝。”
林青的那个语气完全不像是希望白筱实答应，更像是希望她能拒绝。
“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自从白筱实和方婷婷从渠滨市刑侦队回来之后，方婷婷的状态变得更差了。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但方婷婷还像一座雕像一样呆坐在床上，而在此之前她像个哭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而最难的其实是将她从吴奇的身边带离，好在有刑警队的人帮忙。就在刑警队的女警帮忙扶着方婷婷离开的时候，那里的法医偷偷将白筱实拉到一边提议，必要的时候可以将方婷婷带去医院。白筱实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医生的力量让方婷婷安静下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方婷婷还没有精神崩溃到晕厥，已经令白筱实很佩服了。可是她这样一直不休息，白筱实也没有办法安心地去找林青。而事实上，就算是方婷婷睡下了，白筱实依旧无法放心地去找林青。最后，她只能偷偷地跑到洗手间给林青打电话。
“我有点不放心吴奇妈妈的状态，你们过来找我好不好？”
“那晚上12点之后，我会去找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挂上电话后，白筱实将旅店的地址发给了林青。
回想今天林青在警局里的态度，似乎宁安市和渠滨市对这个案子的调查并没有完全的平等共享，作为从外市来协助调查的他们，被排除在核心侦查工作之外。而且，从今天方婷婷去认尸的时候也看得出来，林青和钟子期也是第一次见到吴奇的遗体，两个人的眼睛就像是扫描仪一样，将吴奇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扫入了大脑中。
墙上的指针指向了12点，而方婷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呆坐在床上。白筱实绕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仰视着这位既脆弱又坚强的母亲。
“阿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去看吴奇，好不好？”
方婷婷像是看不到白筱实一样，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迟钝地转着她的头去寻找发出声音的源头，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白筱实握住那双冰凉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就像每一次她不舒服的时候林青会对她做的那样。
“阿姨，您这个样子吴奇会心疼的。”
可是无论白筱实如何揉捏，那双手的温度却始终没有变化，就如她的主人跟着冷掉的心一样。白筱实松开手，转去脱掉方婷婷的鞋子，然后慢慢地站起身，试图让方婷婷躺下来。方婷婷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在白筱实的动作下僵直地躺在床上，那双眼睛也像木偶一样僵直地盯着天花板。
或许明天应该叫方姨过来照顾方婷婷，这样自己才有时间去找王智强。虽然有些残忍，但吴奇已经去世，而王智强还生死未卜，白筱实不想让张敏那样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她走到门边关上了灯，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细缝，让高挂在天空的那轮冷月，将同样冰冷的月色投进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筱实总觉得今晚的夜空比昨天刚到的时候多了一点别的颜色，一点沉如墨色的红，一点寒如冰霜的冷。
整个旅店只有6个楼层，她们的房间就在2楼。白筱实注意到就在旅店对面那条街的路灯下，一辆黑色的车安静地停在非停车区域里，而在那辆车里有点点红光明灭。只是因为屋子里的灯灭掉了，情况瞬间逆转，白筱实在暗，他们在明，她才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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