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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esp;&esp;萧灼华过了很久才费劲地回答：“对……不起，都怪……我。”鲜血染红了床单，萧灼华疼得硬生生揉烂了被角。

&esp;&esp;倒吸一口冷气，从回忆里清醒，萧灼华的心跳又控制不住地加快。

&esp;&esp;他捂着胸口，尽力慢慢喘着气，抬头看到金色的霞光镀亮了斜阳下的屋檐，紫色的暮光填充了楼宇的缝隙，远处隐约有人的喧嚣，可他的世界只有沉默里的寂静。

&esp;&esp;他感到很累，一个人颓然地坐在墙角，看着日落渐渐吞没在青黑的远山。

&esp;&esp;他有点羡慕那位素未谋面的公主，最起码顾煜并不讨厌她。

&esp;&esp;一位威武的将军，一位尊贵的公主，听起来就美满，相比顾煜和一个短命鬼在一起幸福多了。

&esp;&esp;小时候郎中说萧灼华虽然是地坤，但身子太虚，不宜受孕。更何况，这些年的生命里的冷雨凄霜早就快将他那点可怜的命数耗没了，他做刺客时伤到过宫腔，一道不显眼的疤脆弱地横在小腹上，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生下这个孩子。

&esp;&esp;以前萧灼华常常想，活着好痛啊，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多好。

&esp;&esp;可是现在他的肚子里有了一团温热的小生命，他反而很怕自己会死掉。

&esp;&esp;自己已经拖累了那么多人，千万不能再害了小桃子。

&esp;&esp;看着天一点点黑下去，远处红灯高悬，灯火似千里星光，在暮色中重重叠叠，照亮了候府的夜晚。

&esp;&esp;他一个人慢慢走回自己栖身的柴房，路上抽抽搭搭哭了。

&esp;&esp;抬起袖子擦擦眼泪，萧灼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esp;&esp;一定是因为太冷了。

&esp;&esp;瘦弱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孤单，他是人间的过客，如同寒鸦飞不过梦中的星河。

&esp;&esp;终是寂寥望秋水，只缘苦情断春山。

&esp;&esp;碧落清明，夜风寒天，吹熄了江畔的渔火，相伴了一夜的愁眠。

&esp;&esp;

&esp;&esp;清晨熹微的暖黄色光线穿过雕镂的轩窗，照在萧灼华的身上，也照亮了他正在擦的那片地板。

&esp;&esp;他笨拙地跪在地上，忍着腰痛吃力地一点点擦着，抹布用冷水浸过，冻得他的手发僵。

&esp;&esp;他听到门外有闲下来的几个婢女在说他的闲话，因为王总管今天只给萧灼华另外派了活干。

&esp;&esp;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身侧，他低垂着浓密的睫毛，身子因为呼吸不畅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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