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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蓉叹息，对钟樱身后的许哲鸣说一声谢谢：“你送了小樱回来，我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许哲鸣在飞机上睡得不安稳，白色衬衣也已经被揉得皱巴巴，一双眼睛泛着红色血丝。面对谢思蓉的谢谢，他只是轻轻摇一摇头：“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过是帮自己的朋友一把。”

谢思蓉看一眼钟樱，又看一眼许哲鸣，最后叹息。“你现在呢？我要带小樱回去的。”

许哲鸣风淡云轻点头：“我要回去了。”

他干脆利落转身，谢思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淡淡的敬佩之意。她扶着钟樱离开，钟樱一次也没有回头。

钟巧巧的病房是谢思蓉安置的，是个单间。钟樱进去的时候，钟巧巧正无奈躺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门被推开，她习惯性挂上笑脸：“谢小姐，我……”回过头看到钟樱，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笑容，也僵硬地留在了脸上。

分外可笑。

钟樱在她床边坐下，谢思蓉对钟巧巧点一点头：“钟女士，我带了小樱来看你。她昨天还高烧三十九度，今天特意过来看你的。”

她对钟樱做个手势，就出了门去，关上了门。

钟樱凝视着钟巧巧。她已经不年轻了，平日里也许还有脂粉支撑着，如今洗尽铅华，就显出颓然的老态来。

钟巧巧问：“你过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钟樱说。“我一直以为，我能无视你的存在，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可是听到你受伤住院的消息，我发现，大概我还是没办法完全将你丢在脑后。”她对钟巧巧笑一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母亲。我该叫你一声妈。”

钟巧巧嗤笑：“以前不是一门心思想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

“现在也是，”钟樱说，“可惜，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已我的意志为转移。”

钟巧巧又冷笑了一声。钟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也许还是没法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否认你我之间的血缘，你将我养到现在的年纪。”她的声音低了一点点，“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也对我慷慨爱护……”

她微微地对钟巧巧笑：“所以，以后等你老了，忘了这些所有的恩怨的时候，我会陪着你。”

钟巧巧尖声笑：“现在就不养我了？”

钟樱说是：“现在我无法忍受，我会陪在你身边。以后，我能赚多少，我分你一半，就当，是我赡养你。”

钟巧巧看着钟樱，几乎要不认识她。

许久，她说：“呵，听起来倒是好听。说不准，赚一万，也就给我一千。”

钟樱说：“不会。不过，我现在还在准备入学，也许短暂的时间内，我都没有办法保证你什么。”钟巧巧长久地沉默，后来忽然问：“你现在在什么学校？”

钟樱说出名字，钟巧巧露出明显的愕然来：“这种学校，怎么会要你……”

“这是，许家支付的代价。”钟樱平淡地说，“当初你送我过去，不也是指望着代价吗？只是我太担忧，最终要的，只有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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