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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卫惠公复辟二（第1页）

暴风雪直到第二早上才平息下来，齐襄公出帐一看，目之所及之地都是白茫茫一片。军营内雪深及膝，很多帐篷都被刮得无影无踪，有些瘦体弱的人竟然被吹跑了，杂役和伤兵也被冻死好多营地外的几架投石器也倒塌了，而且造成了伤亡再向远望去去，塔楼不是被烧毁就是被吹倒摔散了架，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列国军队的统帅们一脸无辜地望着齐襄公，希望他下达撤军的命令。但是齐襄公狠狠地咒骂了上和卫国人之后：“卫黔牟违背周礼逐君篡位，理应受到惩罚。寡人知道诸位心里想什么。寡人与三国君主在出征前曾经盟誓：必诛乱臣！遭受挫折并不是我们回师的理由，更不是放弃和被叛誓言的理由。

“现在正是考验我们意志的时候，如果军人连场大雪都忍受不了，不如拔了胡子回家采桑织锦去吧！卫国是每个国家的镜子，黔牟犯下的罪行今不能得到惩罚，别国的黔牟明就会冒出来。你们不去惩戒这些乱臣，就不要指望别人再帮助你们如果有谁执意要求撤军，寡人一定会将他视为黔牟的帮凶。”

这样一来，统帅们就打消了回国的想法。联军转而攻占了卫国的一些城邑，强迫当地人提供住处和给养。联军就在那些地方度过了残冬。

第二年春、冰雪消融之时，联军准备再次包围卫都。

齐襄公正在召开作战会议时突然收到消息，周庄王已经派出军队前来救援卫国。军帅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齐襄公。他们倒要看看：在王师的威面前，齐襄公还能不能坚持他鼓吹的所谓“正义”。

齐襄公顿时涨红了脸，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寡人不知道什么王师，只清楚黔牟的帮凶来了。那些帮凶将是敌人最后的希望你们继续围困卫国，齐师将独立承担击败援军的任务。”

三国军队按计划继续对卫都进行包围，防止守卫者突破防线与援军会合齐师则开到卫都西偏南五十里的一个险要之处，准备在此迎击王师。

当王室军队行进到对面时，齐国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支人数稀少、装备简陋的杂牌军。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几乎没带什么辎重。在齐国人看来，王师要么觉得可以轻易战胜对手，要么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

王师在齐师对面扎营，齐襄公向对方派出使者。王师的统帅是下大夫子突，齐国人几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甚至怀疑他是个冒牌货，是来对齐人进行敲诈的。

子突对齐使：“黔牟是王钦封的卫侯，并且还得到了赐命。王不知道黔牟因为什么得罪了上国，所以派下臣前来询问。”

齐使：“卫侯朔八年前逃亡蔽邑，左右二公子篡夺君位，把卫国的罪臣黔牟召回来戳到君侯的位置上。王室有常礼，诸侯有法度，不能轻易动摇。寡君不忍卫朔无罪被逐，为了维护周礼和卫国的秩序，所以前来讨伐乱臣。至于钦封赐命的事，不是寡君和外臣敢于知道的。如果大夫能够撤回军队，寡君一定不敢爱惜玉帛宝器。”

使者完从袖里摸出一份礼单，把它递给子突。

子突仍然端坐着，动也没动，甚至没有向他的礼单瞥一眼。他道：“对职责的忠诚是无法用贿赂换来的。请你转告齐侯：我官职虽低，职责却不可收买王师虽弱，尊严却不容侵犯。”

使者见对方态度十分坚决，也就不再什么了。齐使走后，子突便派人回复齐师的战书。齐襄公感到左右为难，他不知道应当如何对付那支弱旅。

稍后，齐国斥候抓住了对方的几个士兵。齐人在对他们的讯问中得知，周庄王本来是不同意出师的，多数大夫们也不希望介入到诸侯纷争中去他们有了对郑国作战的教训，看不到战胜联军的希望。

但是黔牟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位子突却坚决反对。他认为：现在如果因为害怕战败而不敢出师，当初还不如不册封黔牟王室尽管日益衰弱，无法再次号令诸侯，但是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显示自己的存在，明知道于事无补也要出师救卫否则下诸侯就再也不会尊重王室了。

周庄王：“明知不可战胜却要出师，除了葬送生命和加重敌人胜利以外，还能得到什么后果呢？”

子突：“士兵战死疆场是光荣的，逃避战争和死亡才是可耻的。只有做出可耻的事情才会加重敌饶胜利，而我王啊，您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周庄王顿时变得面红耳赤。后来周人达成一个折中方案：王室不派军队，由子突自己去招募志愿者。子突变卖了所有家产，用换来的钱征集了三十乘战车，五百名和他一样怀有必死决心的勇士。

子突告诉志愿者们：这次出战注定有来无回，他们为之赴死的不是胜利，而是王室那不可侵犯的尊严。于是春一到，五百名和子突怀有同样高尚信念的勇士们便整装出征了。

齐襄公摸清了王室的底细，心里就不那么纠结了同时他也十分佩服敌饶勇气，他发布命令，明作战时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不要致敌人于必死。

第二凌晨，双方开始列阵，齐国人排列成防守阵型。子突在发动进攻命令的前一刻做出了令齐人毛骨悚然的举动：他扬起脸，把一块玉塞入口中随后所有的勇士都效仿他的样子，口中含玉直冲而来。

齐襄公不禁摇头叹息，他大喊道：“那就成全他们吧！一个也不要留！”

那些勇敢的人发起自杀式冲锋，他们的进攻毫无战术和章法可言。齐国军士们几乎是掉着眼泪才把对手杀死的。片刻之后，进攻者一个不剩，全部力战而死。

齐国人把死难者的遗体收殓起来。齐襄公命专人进行守护，并派人通知成周人过来收尸，但是只有少数饶灵柩被运回去了。其余的棺材是由烈士们的敌人齐国人加以妥善安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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