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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论道2（第2页）

秦阙没料到白愿如此狂妄无知，竟然敢将魔道与神道相提并论，这是玷污神道！大不敬！

他不由地怒发冲冠：“你这小子休得胡言！谁说魔能永生？魔所谓的永生只不过是用他人的命续自己的命，伤天害理，有损阴德！更何况魔一旦身死，便是魂飞魄散，连下幽冥的资格都没有！连魂都没了，拿什么进转世轮回！魔道诡术集天地煞气、怨气、阴气而成，逆天而为，离经叛道，是条绝路！尔等万万铭记于心，切不可入了魔道！”

魔道向来为正道所不齿，众仙门弟子齐齐点头称是。

小白却不敢苟同：“秦真人，您说魔道离经叛道，那我倒要问问，它离得是哪本经，叛的又是哪条道？”

赵熙言一听，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紧张地拽拽小白的裤腿，白兄，你这是找死吗？

“白兄，快别说了，趁无为君还没发飙赶紧收。你是嫌昨个罚得还不够狠吗？”

“论剑大会平座论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人平等，我论我的道，他怎会罚我？”小白说。

“……”赵熙言无语，他往旁边看看，想多拉几人劝住白愿，却见倪衮、马大师四只眼睛贼亮贼亮的，二脸期盼地等着白愿继续说呢……他心中矛盾至极，既怕白愿受罚，又打心底地很想听白愿继续说下去，只好拧拧巴巴地望着白愿。

秦阙被小白问的一愣，还未来得及发火，就听白愿接着说道：“我理解您所说的离经叛道，离的是仙道的经，叛的也是仙道的道。可魔道本就和仙道不是同路啊，怎么能用仙道的标准去评判魔道呢？有失公允。”

秦阙气得一窒，一双利眼瞪向白愿，仿佛要把她钉进眼睛里，你这小子，从第一天犯禁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但没想到思想也这么危险！歪理邪说一套套的，还说得振振有词！

他正色斥道：“仙道运用天地灵气，天下归心，四海归元，境界自然高于其他道。如今是我天源主宰天下，人乃是万灵之首，是组成这个世界的根基。妖，需要修炼妖道五百年才能成人，此后才能修仙道。魔是因人生贪、嗔、痴、欲、妒而演化出来的怪物，有气无灵，根本修不了仙道！可见仙道高于其他，唯有修仙道才是光明正途！”

小白摇摇头：“秦真人，您方才这番话，是站在人族主宰天下的立场去论道，这样理解的道太过狭隘！天源主宰天下，并不意味仙道才是这世上唯一的光明正途。如果谁是主宰，全天下皆得从之，那有一天如果魔道主宰天下，仙道岂不变成了绝路？”

小白声音清亮，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百家门生无不惊愕失色，紫华殿上鸦雀无声，落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啧啧！赵熙言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白兄，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这是要反了天哇……

秦阙简直要气炸了！什么？敢说我狭隘？还说魔道主宰天下，仙道变成绝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我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你！可他乃是修仙大家，又岂能被个小辈气得当殿失仪？

他深深缓了两口气，强压住心头怒火，谆谆教诲道：“你莫用小聪明来诡辩，仙道运用天地灵气，魔道运用天地煞气，孰正孰邪，一目了然！你还敢大放厥词，说魔道不是绝路？”

小白反问一句：“敢问秦真人，何为正？何为邪？正如您所言，仙道运用天地灵气，魔道运用天地煞气。可灵气、煞气同为天地蕴化、自然而生，为何用灵气是好的，用煞气就是坏的？妖道、魔道既然存在，必有它存在的道理与意义，这正是遵循天地造化、自然法则的结果。道法源于自然，道本身又怎会有是非正邪之分呢？仙道是道，妖道、魔道也是道，这世上条条大道皆平等，没有哪一个高人一等，也没有哪一个就该被踩在脚下！”

此言一出，才是真正的一言激起千层浪，百家门生一片哗然！

秦阙压住重重议论声，看向白愿的目光更多几分厌恶：“既然你说道没有正邪之分，那我来问问你，魔道修煞气、怨气、阴气，皆是黑魔气！沾染久了，如何能保证心正气洁！”

小白毫不惧色，昂首说道：“道没有好坏之分，有好坏的是人心！仙道、妖道、魔道，无论修哪条道，只要心存正义，无愧于心，那便是正途！相反若心术不正，心怀不轨，不论修哪条道，都是绝路！”

精彩！倪衮听得热血沸腾，他从前想不明白这些，只觉得仙界这帮人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不爽很久了！今日听小白一言，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不一样的窗，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你真是好样的！他望向小白，心中又生出些不一样的情愫！

夜染那万年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其他仙门弟子无不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论道惊呆了，纷纷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秦阙被怼得哑口无言，终于震怒，再也顾不上大家风范了。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妖言惑众！大放厥词！不知悔改！我要重重罚你！”

紫华殿上登时燃起了滚滚硝烟！

倪衮捏紧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你这青面牛要敢把小白怎么样，老子就跟你拼命！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席白影翩然上殿，如清风皓月，晨露薄霭，刹那间将滚滚硝烟挡在了百丈之外。

看清来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忘尘君！”

小白意外地回头一瞧，还真是墨离，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秦阙同问，他这个小师弟深居简出，三年中踏出隐峰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不过一日，怎地又来雷霆峰了？要说是来听他讲学的，那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也不信！

墨离翩翩走上前，今日一早他便去青鹳楼查看白愿抄写，却被太华门弟子告知白愿已抄完了。那作业随手一翻看，且不说有好几人笔迹，就说最后几页那龙飞凤舞的圈圈，都能串出十串佛珠手串了！这哪里是文字，说是鬼画符都嫌丑！墨离哭笑不得，于是亲自来紫华殿拿人，却不想方才在殿外听到了小白那一番辩论，竟把他也问住了！这小蛇妖倒有几分意思！见秦阙震怒，小白蛇免不了要遭皮肉之苦，他这才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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