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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哦对了,我姓柳,叫柳淑。你可以叫我柳婆婆。”
&esp;&esp;随后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正抱着一捆柴从门口过,路过的时候叫了柳淑一声奶奶,又看了她一眼,点头致意。
&esp;&esp;“走吧,孩子。”
&esp;&esp;茉莉坐到桌子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干净了,指甲里的污垢也不见了。这让她轻松了不少,至少不会用一只脏手去抓别人的饭菜。
&esp;&esp;她的手正碰上碗沿,就被柳淑拉了回来。“姑娘不用筷子吗?”
&esp;&esp;茉莉摇头。
&esp;&esp;柳淑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姓氏名谁家住何处?”
&esp;&esp;茉莉又是摇头。
&esp;&esp;后来,她就在这里住下了,被按下暂停键的九岁也开始了。
&esp;&esp;九岁之后的空白被人用同样的岁月一一补齐——尽管来得晚了,但它依旧来了。
&esp;&esp;待她跟着识字,懂得了字的含义后,柳淑便让她为自己取个名字,茉莉不肯,而是让柳淑帮她想一个。
&esp;&esp;“外面的茉莉花开得正好,寓意质朴纯洁,便叫茉莉好不好?至于姓嘛……你也可以跟着我们姓柳。”
&esp;&esp;“茉莉……好啊,我就叫茉莉了。”茉莉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活泼开朗,明媚动人。她想了想,又说,“我就叫茉莉。”
&esp;&esp;意思是不要柳这个姓。
&esp;&esp;都姓柳了,那她和柳成卓不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了吗,她才不要柳成卓只把她当妹妹。
&esp;&esp;“都依你。”柳淑慈爱地摸了摸茉莉的头发,偏过头去低声咳嗽着。
&esp;&esp;“柳婆婆,还是快进屋吧。”茉莉赶紧给她披上外套,牵着她回屋。
&esp;&esp;柳淑的身体不太好,每天吃饭前都要喝上一碗中药。柳成卓白日里出去砍柴,累了就在街边摆摊代写字画,她则跟着柳淑一同做绣品,赚得的钱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开销——主要是药钱太贵。
&esp;&esp;想到他们平日里如此拮据,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她请了大夫,心里便感动得一塌糊涂。
&esp;&esp;“没事。老毛病了。”
&esp;&esp;柳淑回到屋里坐下,又开始了针线活。茉莉让柳淑别太操劳,去厨房熬药了。等到她端着药回来时,柳淑已经倒在了地上。
&esp;&esp;大夫问诊后开了药,茉莉便拿着药方去仁药堂抓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esp;&esp;“这次怎么那么贵?”茉莉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里有些没底。
&esp;&esp;“你也不看看这药方上都写的什么。”吕咏瞥了她一眼,“还抓不抓?”
&esp;&esp;“抓……就不能便宜点吗?”
&esp;&esp;“给你便宜,那我赚什么?不买就让开——”吕咏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esp;&esp;茉莉一咬牙,“买——我买!”
&esp;&esp;柳成卓回家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他和茉莉服侍着柳淑歇下后开始熬夜赶工。一个写字画,一个绣荷包。
&esp;&esp;但是相应地,灯油钱也要增加了。
&esp;&esp;两人四处赚钱奔波,不怕累不怕苦,只要给钱就干。持续了半个月,却凑不出半副药钱,还有的活做下来,却是被拖欠着不给工钱。
&esp;&esp;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叁年没偷过东西的茉莉动了偷的念头,尽管她知道偷是不对的。
&esp;&esp;但当柳淑的咳嗽声在她耳边响起时,那点犹豫便烟消云散了。她想了想,那就去偷富人的钱吧,反正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损失。
&esp;&esp;偷了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就有第二次——虽然这对她来说算不上第二次,只能说是“重操旧业”。
&esp;&esp;第二次刚得手,就被吕咏拦下了。不过,偷的不是吕咏的钱或者仁药堂的药之类,只是碰巧被他抓住。
&esp;&esp;吕咏要送她去见官,茉莉自然不肯,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就挣脱了逃走。
&esp;&esp;“等等——你是为了药钱吧?”吕咏一边揉着手腕,赶紧在后面喊住她,“我可以给你便宜点,甚至不会抓你去见官。”
&esp;&esp;“你去外面打零工当然可以挣到钱,但是太慢了,病人等不起的。还有个快一点的法子——陪我睡一晚,我就给你两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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