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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时我感到对岛上的环境已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回到木排旁,动手把货物搬上岸来。那天剩下的时间全都用在搬物品上了。至于夜间怎么办,在什么地方安息,则还心中无数。我当然不敢睡在地上,怕野兽来把我吃掉。后来才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但我还是尽我所能,把运到岸上的那些箱子和木板,搭成一个像木头房子似的住所,把自己围起来保护自己,以便晚上可睡在里面。至于吃的,我至今还未想出办法如何为自己提供食物。在我打鸟的地方,曾见过两三只野兔似的动物从树林里跑出来。
这时我想到,船上还有许多有用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绳索,帆布以及许多其他东西都可以搬上岸来。我决定只要可能,就再上船去一次。我知道,要是再刮大风暴,船就会彻底毁了。因此,我决定别的事以后再说,先把船上能搬下来的东西通通搬下来。这么一想,我就琢磨再次上船的办法。看来,再把大木排撑回去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只好等潮水退后,像上次那样泅水过去。决心一下,我就立即付诸实施。不过,在我走出木屋之前,先脱掉衣服,只穿一件衬衫、一条短裤和一双薄底鞋。
我像前次那样上了船,并又做了一个木排。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不再把木排做得像第一个那么笨重了,也不再装那么多货物了,但还是运回了许多有用的东西。首先,我在木匠舱房里找到了三袋钉子和螺丝钉,一把大钳子,二十来把小斧,尤其有用的是一个磨刀砂轮。我把这些东西都安放在一起,再拿了一些炮手用的物品,特别是两三只起货用的铁钩,两桶枪弹,七支短枪、一支鸟枪,还有一小堆火药,一大袋小子弹,还有一大卷铅皮。可铅皮太重,我无法把它从船上吊到木排上。
此外,我搜集了能找到的所有男人穿的衣服和一个备用樯帆--那是一个前桅中帆,一个吊床和一些被褥。我把这些东西装上我的第二只木排,并平安地运到岸上。这使我深感宽慰。
在我离岸期间,我曾担心岸上的粮食会给什么动物吃掉。
可是回来一看,却不见有任何不速之客来访的迹象,但见一只野猫似的动物站在一只箱子上。我走近它时,它就跑开几步,然后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小家伙神态泰然自若,直直地瞅着我的脸,毫无惧色,还好像要与我交个朋友似的。我用枪把它拨了一下,可这小家伙一点都不在乎,根本就没有想跑开的意思,因为它不懂那枪是什么东西。于是,我丢给它一小块饼干。说实在的,我手头并不宽裕,存粮不多,但还是分给它一小块。那家伙走过去闻了闻,就吃下去了,好像吃得很有味,还想向我要。可是,对不起了,我自己实在没有多少了,只能谢绝它的要求。于是,那小家伙就走开了。
第二批货上岸后,我很想把两桶火药打开,分成小包藏起来,因为两大桶的火药份量太重,但我得先用船上的帆布和砍好的支柱做一顶帐篷,把凡是经不起雨打日晒的东西通通搬进去;又把那些空箱子和空桶放在帐篷周围,以防人或野兽的突然袭击。
帐篷搭好,防卫筑好,我又用几块木板把帐篷门从里面堵住,门外再竖上一只空箱子。然后,我在地上搭起一张床,头边放两支手枪,床边再放上一支长枪,总算第一次能上床睡觉了。我整夜睡得很安稳,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很少,白天又从船上取东西、运东西,辛苦了一整天,实在疲倦极了。白马_书院
我相信,我现在所拥有的各种武器弹药,其数量对单独一个人来说是空前的。但我并不以此为满足,我想趁那只船还搁浅在那儿时,尽可能把可以搬动的东西弄下来。因此,我每天趁退潮时上船,每次都运回些东西。特别是第三次,我把船上所有的粗细绳子通通取了来,同时又拿了一块备用帆布,那是备着补帆用的;我甚至把那桶受了潮的火药也运了回来,一句话,我把船上的帆都拿了下来,不过我都把它们裁成一块块的,每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因为现在,我需要的不是帆,而是帆布。
但最令我快慰的是,在我这样跑了五、六趟之后,满以为船上已没什么东西值得我搜寻了,不料又找到了一大桶面包,三桶甘蔗酒,一箱砂糖和一桶上等面粉。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因为我以为除那些已浸水的粮食外,已不会再有什么食品了。我立刻将一大桶面包倒出来,把它们用裁好的一块块帆布包起来,平安地运到岸上。
第二天,我又到船上去了一趟。这时,我看到船上凡是我拿得动而又易于搬运的东西,已被我掠取一空。于是我就动手搬取船上的锚索。我把锚索截成许多小段,以便于搬运。
我把船上两根锚索和一根铁缆以及其他能搬动的铁器都取下来,又把船上的前帆杠和后帆杠,以及所有能找到的其他木料也都砍下来,扎成一个大木排,再把那些东西装上去运回岸。但这次运气不佳。因为木排做得太笨重,载货又多,当木排驶进卸货的小湾后,失去控制。结果木排一翻,连货带人,通通掉进水里去了。人倒没有受伤,因木排离岸已近;可是,我的货物却大部分都损失了。尤其是那些铁器,我本来指望将来会有用处的。不过,退潮后,我还是把大部分锚索和铁器从水里弄了上来;这工作当然十分吃力,我不得不潜入水里把它们一一打捞上来。后来,我照样每天到船上去一次,把能够搬下来的东西都搬下来。
我现在已上岸十三天了,到船上却去了十一次。在这十多天里,我已把我双手拿得动的东西,通通搬了下来。可是,我相信,假如天气好下去,我一定可以把全船拆成一块块的木板搬到岸上。当我正准备第十二次上船时,开始刮起了大风,但我还是在退潮时上了船,尽管我以为我已搜遍了全船,不可能再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结果还是有新发现。我找到了一个有抽屉的柜子,在一个抽屉里,我找出了两三把剃刀,一把大剪刀,十几副刀叉;在另一个抽屉里,还发现了许多钱币,有欧洲的金币,有巴西的,有西班牙银币,我感到好笑。噢,你们这些废物!我大声说,你们现在还有什么用处呢?对我来说,现在你们的价值还不如粪土。那些刀子,一把就值你们这一大堆,我现在用不着你们,你们就留在老地方沉到海底里去吧,根本不值得救你们的命!可是,再一想,我还是把钱拿走了。我一边把钱用一块帆布包好,一边考虑再做一只木排,正当我在做木排时,发现天空乌云密布,风也刮得紧起来。不到一刻钟,变成一股狂风从岸上刮来。我马上意识到,风从岸上刮来,做木排就毫无用处了,还不如乘潮水还未上涨,赶快离开,要不可能根本回不到岸上去了。于是我立刻跳下水,游过船和沙滩之间那片狭长的水湾。这一次,由于带的东西太重,再加上风势越刮越强劲,我游得很吃力。当潮水上涨不久后,海面上已刮起了风暴了。
我回到了自己搭的小帐篷,这算是我的家了。我躺下来睡觉。四周是我全部的财产,心中感到安稳踏实。大风整整刮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向外一望,那只船已无影无踪!这使我感到有点意外,但回头一想,我又觉得坦然了。我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偷懒,把船上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即使再多留一点时间,船上也已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好拿了。
我现在不再去想那只船了,也不去想船上的东西了,只希望船破之后,有什么东西会飘上岸来。后来,船上确实也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飘过来,但这些东西对我已没多大用处了。
当时,我的思想完全集中在如何保护自己,防备野人或野兽的袭击,假如岛上有野人或野兽的话。我想了许多办法,考虑造什么样的住所:是在地上掘个洞呢,还是搭个帐篷。最后,我决定两样都要。至于建成什么样子,怎样去做,不妨在这里详细谈谈。
正文第三章
首先,我感到目前居住的地方不太合适。一则因离海太近,地势低湿,不大卫生;二则附近没有淡水。我得找一个比较卫生,比较方便的地方建造自己的住所。
我根据自己的情况,拟定了选择住所的几个条件:第一,必须如我上面所说的,要卫生,要有淡水;第二,要能遮荫;第三,要能避免猛兽或人类的突然袭击;第四,要能看到大海,万一上帝让什么船只经过,我就不至于失去脱险的机会,因为我始终存有一线希望,迟早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我按上述条件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发现在一个小山坡旁,有一片平地。小山靠平地的一边又陡又直,像一堵墙,不论人或野兽都无法从上面下来袭击我。在山岩上,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山洞的进口,但实际上里面并没有山洞。
在这山岩凹进去的地方,前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我决定就在此搭个帐篷。这块平地宽不过一百码,长不到二百码。
若把住所搭好,这块平坦的草地犹如一块草皮,从门前起伏连绵向外伸展形成一个缓坡,直至海边的那块低地。这儿正处小山西北偏北处,日间小山正好挡住阳光,当太阳转向西南方向照到这儿时,也就快要落下去了。
搭帐篷前,我先在石壁前面划了一个半圆形,半径约十码,直径有二十码。
沿这个半圆形,我插了两排结实的木桩;木桩打入泥土,仿佛像木橛子,大头朝下,高约五尺半,顶上都削得尖尖的。
两排木桩之间的距离不到六英寸。
然后,我用从船上截下来的那些缆索,沿着半圆形,一层一层地堆放在两排木桩之间,一直堆到顶上,再用一些两英尺半高的木桩插进去支撑住缆索,仿佛柱子上的横茶。这个篱笆十分结实牢固,不管是人还是野兽,都无法冲进来或攀越篱笆爬进来。这项工程,花了我不少时间和劳力,尤其是我得从树林里砍下粗枝做木桩,再运到草地上,又一一把它们打入泥土,这工作尤其费力费时。
至于住所的进出口,我没有在篱笆上做门,而是用一个短梯从篱笆顶上翻进来,进入里面后再收好梯子。这样,我四面都受保护,完全与外界隔绝,夜里就可高枕无忧了。不过,我后来发现,对我所担心的敌人,根本不必如此戒备森严。
我又花了极大的力气,把前面讲到的我的全部财产,全部粮食、弹药武器和补给品,一一搬到篱笆里面,或者可以说搬到这个堡垒里来。我又给自己搭了一个大帐篷用来防雨,因为这儿一年中有一个时期常下倾盆大雨。我把帐篷做成双层的;也就是说,里面一个小的,外面再罩一个大的,大帐篷上面又盖上一大块油布。那油布当然也是我在船上搜集帆布时一起拿下来的。
现在我不再睡在搬上岸的那张床上了,而是睡在一张吊床上,这吊床原是船上大副所有,质地很好。
我把粮食和一切可能受潮损坏的东西都搬进了帐篷。完成这工作后,就把篱笆的出入口堵起来。此后,我就像上面所说,用一个短梯翻越篱笆进出。
做完这些工作后,我又开始在岩壁上打洞,把挖出来的土石方从帐篷里运到外面,沿篱笆堆成一个平台,约一英尺高。这样,帐篷算是我的住房,房后的山洞就成了我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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