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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澎湃的苏荣佩许下诺言后离开,马车上的主仆二人平静冷淡。
杜鹃帮谢婉柠揉着脚踝,怀疑地问道:“公主,您怎么知道苏二公子会去哪里?”
谢婉柠闭目养神,神亲恹恹:“我并不知道,只是连老天都帮我。本以为今日是不会有机会来,哪曾想就是这么巧合,他竟会出现在那里。你做的不错,反应很快,配合得很好。”
杜鹃压着心底的高兴说道:“公主您先苦后甜,奴婢看那苏二公子这次怕是真对您动了心,一心要求娶您。这下您能放心了,苏府是书香门第,府中规矩严,苏家人品行端正,家风雅正,公主要是嫁过去,定能苦尽甘来,幸福美满的。”
谢婉柠享受着杜鹃细致入微的伺候,冷淡地嗤了声:“幸福?这样就能幸福了吗?我还会有幸福吗?”
杜鹃面色一暗,带着三分坚信的小声回道:“一定能的,他都要娶苏家大小姐了,公主也会幸福的。”
谢婉柠像是睡着了般,没再吱声。
当晚,楚修远进宫面圣,谢昆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觉得那弩弓是来自何处?”
而楚修远问的却是:“皇上不是说我要秘密派臣去岭南吗?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谢昆横扫了楚修远一眼,无奈地妥协:“原本朕是打算秘密派你前去岭南的,可是今日的事给了朕一个警告。如今京中都有人敢如此嚣张的私用火药,那岭南的形势必然更加严峻。你在明敌在暗,你只要离开盛京难保不被人发现,一旦被人知道你是去岭南,那暗杀将会接踵而至。”
“朕现在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朕派了你去岭南调查火药开采一事,让你正大光明地带一队铁骑前往,说不定还能麻痹敌人。同时这样一来,岭南各方官员也都会严阵以待,不敢轻易动你。”
楚修妤皱眉:“可是皇上不怕这样一来会打草惊蛇吗?”
谢昆:“哼,只要有矿山在,他们能藏到哪?就算他们做得天衣无缝,但总有疏漏的地方。而且朕相信你的能力,哪怕没有一兵一卒,你也能完成任务的。只要能拿下岭南,代理兵库的事你就名正言顺了,到时候朕再……”
谢昆的话戛然而止,面对楚修远怀疑的目光,他打来个哈哈,算是给来他解释。
楚修远总觉得这件事没谢昆说的那么简单,联想从前谢昆让他做九幽铁骑统领时的反应,也和现在一样,欲言又止,仿佛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告诉他。这种行为令楚修远超敏感的神经又一次警惕来起来,谢昆的反应,会不会和他母亲的死有关?会不会是因为觉得愧对自己,所以才一次次地将实权交到自己手上?
楚修远假装不在意,只是问道:“既然如此,皇上又为何现在就要将兵库大权交给我?等我从岭南回来不是更加合适吗?”
谢昆一声长叹,楚修远竟然听出来几分苍凉。
“修远呐。”谢昆感怀颇深,“你觉得,朕现在除了你,还能信任谁呢?”
楚修远心跳漏了一拍,当即下跪,郑重其事地说道:“臣惶恐,臣担不起皇上这番信任。臣看荣王殿下自从身体恢复后就一直有心想为皇上分忧解难,皇上不妨将兵库大权交给荣王,这样就不存在名正不正、言顺不顺的事了。”
“你以为朕是在试探你吗?”谢昆的声音不自觉变得威严起来,“朕要是将兵库的钥匙交给荣王,或者静王吧,祸起萧墙、手足残杀之事,怕是很快就能看见了。交给你,你是九幽铁骑,身后有朕和千机阁,他们就算有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修远,你要记住,互相猜忌不要紧,要紧是能不能互相掣肘。所谓治国之道,不是镇压,也不是一味的宽厚,而是要张驰有度,能让你控制不了的人和事自己去斗。”
楚修远奇怪谢昆为何要和他说治国之道,但谢昆说,他就听着,也许谢昆不是想教他怎么治国安民,而是想培养他辅佐下一位帝君。
谢昆怕是起了废太子的心思了吧。
接下来谢昆又问到了有关火药弩弓的事情上面,楚修远对答如流,回答得天衣无缝。总结起来就是“我不知道、不敢妄加揣测、一切皆有可能”。谢昆对楚修远这种打太极的态度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嗔骂了一句“小狐狸”就放过了他,不过楚修远在临了却反给了谢昆一个难题。
“启禀皇上,让微臣代管兵库没有问题,只不过微臣有一个条件。”
谢昆饶有趣味地问道:“哦,你还有条件?你个小兔崽子,别人要是得了这份差事早就高兴的磕头谢恩了,你倒好,竟然还敢和朕提条件。那好,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楚修远一撩长袍就跪下:“皇上,此次去岭南,微臣想带一人同去。”
“你要带谁?苏介然那个二公子?还是庞家那风流的小子?”
“都不是,微臣想带的,是一个女子。”
“咳咳咳。”谢昆一口茶喷了出来,像是从来不认识楚修远似的,绕过长长的龙案就走到他跟前,激动地指着他就问:”你你你,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快告诉朕,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要是家室相当,朕立刻就为你做主,下旨赐婚。”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微臣与她虽情投意合,两厢情愿,但她实在小了点,再等两年也不迟。不过皇上一番美意微臣也不好拒绝,皇上可以先下旨,将她两年后赐给臣为妻。”
谢昆不可思议地围着楚修远转两个圈,揶揄道:“乖乖,不得了,这世上居然还有女子能让你这么上心,实属少见。朕一度以为你要学你那师傅,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了呢。”
“微臣曾经确实有过这想法。”
“……”谢昆,“朕对这女子越发好奇了,快说是谁。”
“昌平侯府二小姐,苏家入宗谱的嫡女,苏锦妤。”
“谁?”谢昆怀疑自己听错了,“苏锦妤?苏介然认的义女,治好荣王旧疾的那个姑娘?”
“正是她。”
谢昆半天没吭声。
他不说话,楚修远也不起来,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背影倔强孤傲,连求人,都气势不减。
谢昆心潮澎湃,各种可能在脑中翻腾发酵,无数计划随之展开,半晌,他声音古怪地问楚修远:“你确定要和国师做连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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