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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学生活即将结束1（第1页）

五年级时，学校新来的班主任老师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漂亮。书教的也很好，她很喜欢小丽，小丽考试总是名列前茅，尤其语文，每次的回答都跟标准答案一样。她也知道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好心的语文老师便给她申请了贫困学生，以免收学费。语文老师还把自己十几岁穿的衣服给了小丽，因为有一次她发现小丽上学竟然穿了一件很短的以前结婚时才穿的黑花丝绸棉袄，阳光一照衣服上的金线还亮闪闪的。现在谁还穿这样的衣服，就是结婚也不会穿了。老师第二天就偷偷给小丽带了几件自己小时候的。小丽很感激老师，一直铭记在心。

来镇上这几年，小丽还跟着奶奶回过几次兰村。每次小丽都是和奶奶顺着小路从镇上走回去。那条路走起来要一个多小时，要穿过镇上的集市，然后过大马路。再穿过一大片麦田后，就快到兰村了。多年之后小丽做梦还经常梦到那条路。奶奶和小丽走到一半时，都要在一座土桥上休息片刻。桥下的河水呈墨绿色散发出阵阵臭味。有时赶上农忙，能看到好多人在地里干活，他们用泵抽着河里的水往田里灌溉。他们有的认识奶奶，看到后会彼此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

那条路小丽感觉好漫长，总也走不到头。总是走得肚子有些饿了，脚都走酸了。才看到兰村的影子。小丽想，如果奶奶会骑车多好，那样就快多了，也不会走的脚发酸。开始，奶奶总是站到前面等小丽。慢慢的，奶奶走起来都追不上她了。

奶奶回兰村都是轮流住在几个姑姑家。她回来是有事情要办的，现在在镇上已经稳定下来，她决定把兰村的房子卖了。小丽和奶奶第一次回来时，住在雪花姑姑家，那天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小丽走走停停，到姑姑家时，天都快黑了。雪花姑姑住在村头，离要买奶奶房子的那个人家不远。自从奶奶改嫁，大队把爷爷的两亩地收回去了，房子是归奶奶的。奶奶一直有卖掉的打算。这次回来也是有人说买房子，奶奶才回来的。最后，奶奶和那个人谈妥了。他愿意出两千元买下。当天就付了一千元，下次带合同宅基地证再付剩余的钱。小丽则去找很久不见的最好的两个朋友去玩了。芳芳，其中的一个伙伴离雪花姑姑家很近，早就打听到小丽要回来。她们两个就买了好多瓜子，果丹皮，还有小丽喜欢的铅笔到小丽她们回来时要经过的那棵大树下等着去了。她们两个从下午等到天擦黑，才看到小丽的影子。两个人冲过去和小丽搂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着。开心的拉起手转着圈。两个好朋友抢着跟她讲班上最新的新闻，有三个男孩组成了男孩三人组，要和她们女孩一对一挑战。有一个女孩想代替小丽加入到她们的组合，她们两个不同意。班里新换了个语文老师，就是以前小丽在兰村时她们一起去看望过的那个老师的爱人。小丽想起来，她在兰村上学时，那个女老师也是刚来的，老师说话声音很温柔，但是温柔中带着种威严。她粉笔字写的工整漂亮。女同学都很喜欢她。后来，老师怀孕生孩子有一段没来学校。她们三个还买的鸡蛋专门到老师家里去看望她，还要帮她洗衣服，老师的爱人急忙拦住了她们。老师的爱人长得很帅，他对学生要比他媳妇严厉。还好小丽转学了。还有一个老师，你知道吗？就是烫伤的那个。晓云赶忙说道。小丽想了想伸出手说，就是那个那个那年夏天割麦子不知道怎么引起大火把自己烧伤的那个老师吗？对对。晓云回答。你猜那个老师现在在做什么。他去做小生意去了，好像在县城卖文具吧。多好的老师啊，因为一次大火脸上胳膊上严重烧伤，那大火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老师在地里割麦子时不知道因为谁家焚烧麦秸秆蔓延到他们家，他去抢割好的麦子，当天还有风，火势迅速向他扑了过去。脸上，胳膊上都烧伤了。全班同学自发组织去看他，买了两篮子鸡蛋，排着队站到他家的栅栏门前。小丽记得老师当时特别感动。芳芳又赶紧说，咱们班最帅的那个男孩你记得吗？他爸爸老是打她妈妈吗不是。现在他妈妈已经喝毒药自杀了。啊？小丽很惊讶，她走的时候，她们三个还一起去看望过那个同学。他爸爸因为在外面找小三厌恶自己的妻子，经常回家殴打她。小丽走的时候听说妻子无法忍受丈夫老是揪着她的头发，把头发剪短了。没想到现在。是啊，芳芳说。她忍受不了家庭暴力，在一个早晨喝农药自杀了。她丈夫当时看到她口吐白沫吓傻了，这才知道后悔，赶紧送往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他妻子娘家人不同意火化掩埋请了法医验尸，全身的伤，现在他也进入了。唉，可怜了他的两个儿子。好好的一家人，他儿子之前很活泼的，现在沉默寡言的。她们三个都表示惋惜。

三小只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天全黑下来，到了吃完饭时间，她们还舍不得分开。去我家吃饭吧，芳芳说。我们吃完饭再把晓云送回去，我们两个再回来，反正我们两家离得近。好啊，好啊。这样，她们三个还可以多待一会儿，夏天的晚上黑的晚，而且村里很多人出来街上乘凉聊天，她们三个也不害怕。这其实是她们三个最后一次相聚这么长时间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小丽总是太长时间回来一次，这个女孩三人组最终还是解散了。

奶奶后来每隔一两个月还会回来一次，因为买房子的那个人给奶奶结了剩余的八百，把宅基地证要到手后，还欠的两百不肯给了。奶奶每次回去找他，他都说手头紧没有。小丽后来才知道，买奶奶房子的那个人是小丽一个叫鹰的同学的家长，鹰七八岁时父母离婚，他和弟弟判给了父亲。父亲好赌，钱都输在了牌桌上，两个孩子都不管。鹰小学没毕业就跟着亲戚去广州打工了。

奶奶始终没要回钱来，中间人早就不管这事了。后来回来的这几次，奶奶都是住在何姑姑家，何姑姑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有些吃紧，跟奶奶借过钱。所以每次奶奶去，他们都很客气。去何姑姑家时，小丽总会找她儿子聊天，她儿子和小丽是同班同学，他在班上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脾气有些古怪。小丽每次来总会问他一些班里发生的事情。慢慢的两个人话多起来，一聊就是半天。有次他姐姐有事可能耽误了他们之间的聊天。他和他姐大吵一架，还踢了他姐。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男孩，父母都护着。所以他爸爸不光没说他，还把他姐嚷了一顿。

这件事后来，小丽跟奶奶说过，奶奶觉得他们家可能想和小丽定娃娃亲，小丽就害羞了。两个人就嚷起来，爷爷听见奶奶说的话，就急了。当时都快睡觉了，他掀了奶奶的被子不让她睡觉，让她把话说清楚，这么小的孩子定什么娃娃亲，都什么年代了。当时两个人都喝了酒，爷爷说话都酒气熏天的。小丽怎么也劝不下，三叔那会儿都已经上高中住宿去了。大半夜的，爷爷还要动手打奶奶，小丽后悔跟奶奶吵起来，她不说话就没有这事，奶奶也只是说说。这可怎么办，小丽也不敢去拉爷爷。她又怕奶奶受伤。突然，她想到隔壁的爷爷，他常来家里和爷爷聊天，两个老头能说到一块。他老是劝爷爷让他改改他那臭脾气。爷爷也听他的。对，现在就去找他，不然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要吵一晚上。小丽迅速穿上衣服跑出去，现在应该夜里十二点吧，她顾不上冬夜的寒冷，爬上梯子，由自家房顶穿到了隔壁爷爷家的房顶。这深更半夜小丽不敢开门走外面，去敲人家的门，那样也绕远。她只好先上房顶喊喊试试，不行的话再去敲人家的门。她跑到隔壁爷爷家的房顶上，她知道那个爷爷住哪间屋子，她下了他们家的梯子跑到窗户那喊，爷爷爷爷，你快上我们家看看去，我爷爷奶奶又吵起来了，爷爷要打奶奶，我劝不了。小丽说到这都哭了。那爷爷被吵醒了，听见后二话不说，就起来，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小丽又顺着梯子回到家，两个人还在大声的吵吵，爷爷马上就要动手打人。隔壁爷爷敲门了，小丽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给他开门。隔壁爷爷进来后，把爷爷臭骂一顿，说他大半夜耍的什么酒疯。爷爷慢慢才消停下来。隔壁的爷爷又劝了两人半天，两人保证不吵了，他才回去去。那时天都快亮了。

三叔在小丽上六年级时，已经去上住宿高中了。他没有如愿考上市重点，反而没有以前考的好，老姑那次特意回来，劝说他再考一次。三叔放弃了，他去了全县最烂的高中。老姑替他惋惜，劝他不要放弃，好好学习一样可以考好大学。老姑那次回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微胖的身材，白嫩的皮肤，长相很是秀丽，长期在城市居住，没有农村人的风吹日晒，她显得年轻许多。她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奶奶一心想把小丽交给她当女儿。奶奶教小丽嘴巴甜一点，好让老姑喜欢她。小丽每次见到老姑，心里总要背好词，来讨她老人家欢心，其实小丽心里特别厌恶这么做。她觉得喜欢这个人尊敬这个人非要用语言去讨好她是小丽做不来的。小丽不是以前的小丽，她在这个家里并不爱说，可是她现在要努力找出词来讨好别人，只为了让别人喜欢她，可怜她。时间长了，人总是会显出本性。她果然没那么讨喜。其实老姑对小丽还是很好的。第一次来时，是个夏天，那时小丽正在学校上课，爷爷特地跑到学校去喊她回来。小丽给老姑乐着，说着想老姑之类讨好的话。怎么会想呢，大人怎么就相信这一套呢。老姑还给小丽买了一件衣服，是一条很漂亮的白色裙子。那条裙子小丽后来穿了三个夏天。每次老姑回来，家里总会做顿大餐，炒上两个带肉的好菜，或者炖一大锅猪肉白菜粉条，又或者包上一次全肉馅饺子。有一次吃肉馅饺子，老姑调侃小丽说，怎么样，没吃过这样全肉馅饺子吧。三叔插言道，人家怎么没吃过。其实小丽还真吃过，那是在兰村住校时，老师们在学校过教师节包过这样的饺子，小丽有幸吃到过。那饺子确实很香。有时，老姑也会赶着爷爷奶奶赶集时回来，那时，奶奶在家做好饭，收拾好，才匆匆往集上走。奶奶越过小丽并没有跟小丽说话，只是跟老姑打招呼说，自己先赶忙过去，老姑说好。她看着奶奶快速走路的样子。对一块走路的邻居说，你看，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走路是要快些。小丽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跟着奶奶一块走，而是跟着老姑她们，是觉得跟着年迈的奶奶很丢人吗，自己就那么想找个好人家养自己吗？为什么没有反驳老姑说的话。难道自己不是奶奶养大的吗？还是太过虚荣。

最后也没跟老姑搞好关系，小丽终究不是“会来事”的人。

五年级时，学校新来的班主任老师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漂亮。书教的也很好，她很喜欢小丽，小丽考试总是名列前茅，尤其语文，每次的回答都跟标准答案一样。她也知道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好心的语文老师便给她申请了贫困学生，以免收学费。语文老师还把自己十几岁穿的衣服给了小丽，因为有一次她发现小丽上学竟然穿了一件很短的以前结婚时才穿的黑花丝绸棉袄，阳光一照衣服上的金线还亮闪闪的。现在谁还穿这样的衣服，就是结婚也不会穿了。老师第二天就偷偷给小丽带了几件自己小时候的。小丽很感激老师，一直铭记在心。

来镇上这几年，小丽还跟着奶奶回过几次兰村。每次小丽都是和奶奶顺着小路从镇上走回去。那条路走起来要一个多小时，要穿过镇上的集市，然后过大马路。再穿过一大片麦田后，就快到兰村了。多年之后小丽做梦还经常梦到那条路。奶奶和小丽走到一半时，都要在一座土桥上休息片刻。桥下的河水呈墨绿色散发出阵阵臭味。有时赶上农忙，能看到好多人在地里干活，他们用泵抽着河里的水往田里灌溉。他们有的认识奶奶，看到后会彼此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

那条路小丽感觉好漫长，总也走不到头。总是走得肚子有些饿了，脚都走酸了。才看到兰村的影子。小丽想，如果奶奶会骑车多好，那样就快多了，也不会走的脚发酸。开始，奶奶总是站到前面等小丽。慢慢的，奶奶走起来都追不上她了。

奶奶回兰村都是轮流住在几个姑姑家。她回来是有事情要办的，现在在镇上已经稳定下来，她决定把兰村的房子卖了。小丽和奶奶第一次回来时，住在雪花姑姑家，那天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小丽走走停停，到姑姑家时，天都快黑了。雪花姑姑住在村头，离要买奶奶房子的那个人家不远。自从奶奶改嫁，大队把爷爷的两亩地收回去了，房子是归奶奶的。奶奶一直有卖掉的打算。这次回来也是有人说买房子，奶奶才回来的。最后，奶奶和那个人谈妥了。他愿意出两千元买下。当天就付了一千元，下次带合同宅基地证再付剩余的钱。小丽则去找很久不见的最好的两个朋友去玩了。芳芳，其中的一个伙伴离雪花姑姑家很近，早就打听到小丽要回来。她们两个就买了好多瓜子，果丹皮，还有小丽喜欢的铅笔到小丽她们回来时要经过的那棵大树下等着去了。她们两个从下午等到天擦黑，才看到小丽的影子。两个人冲过去和小丽搂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着。开心的拉起手转着圈。两个好朋友抢着跟她讲班上最新的新闻，有三个男孩组成了男孩三人组，要和她们女孩一对一挑战。有一个女孩想代替小丽加入到她们的组合，她们两个不同意。班里新换了个语文老师，就是以前小丽在兰村时她们一起去看望过的那个老师的爱人。小丽想起来，她在兰村上学时，那个女老师也是刚来的，老师说话声音很温柔，但是温柔中带着种威严。她粉笔字写的工整漂亮。女同学都很喜欢她。后来，老师怀孕生孩子有一段没来学校。她们三个还买的鸡蛋专门到老师家里去看望她，还要帮她洗衣服，老师的爱人急忙拦住了她们。老师的爱人长得很帅，他对学生要比他媳妇严厉。还好小丽转学了。还有一个老师，你知道吗？就是烫伤的那个。晓云赶忙说道。小丽想了想伸出手说，就是那个那个那年夏天割麦子不知道怎么引起大火把自己烧伤的那个老师吗？对对。晓云回答。你猜那个老师现在在做什么。他去做小生意去了，好像在县城卖文具吧。多好的老师啊，因为一次大火脸上胳膊上严重烧伤，那大火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老师在地里割麦子时不知道因为谁家焚烧麦秸秆蔓延到他们家，他去抢割好的麦子，当天还有风，火势迅速向他扑了过去。脸上，胳膊上都烧伤了。全班同学自发组织去看他，买了两篮子鸡蛋，排着队站到他家的栅栏门前。小丽记得老师当时特别感动。芳芳又赶紧说，咱们班最帅的那个男孩你记得吗？他爸爸老是打她妈妈吗不是。现在他妈妈已经喝毒药自杀了。啊？小丽很惊讶，她走的时候，她们三个还一起去看望过那个同学。他爸爸因为在外面找小三厌恶自己的妻子，经常回家殴打她。小丽走的时候听说妻子无法忍受丈夫老是揪着她的头发，把头发剪短了。没想到现在。是啊，芳芳说。她忍受不了家庭暴力，在一个早晨喝农药自杀了。她丈夫当时看到她口吐白沫吓傻了，这才知道后悔，赶紧送往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他妻子娘家人不同意火化掩埋请了法医验尸，全身的伤，现在他也进入了。唉，可怜了他的两个儿子。好好的一家人，他儿子之前很活泼的，现在沉默寡言的。她们三个都表示惋惜。

三小只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天全黑下来，到了吃完饭时间，她们还舍不得分开。去我家吃饭吧，芳芳说。我们吃完饭再把晓云送回去，我们两个再回来，反正我们两家离得近。好啊，好啊。这样，她们三个还可以多待一会儿，夏天的晚上黑的晚，而且村里很多人出来街上乘凉聊天，她们三个也不害怕。这其实是她们三个最后一次相聚这么长时间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小丽总是太长时间回来一次，这个女孩三人组最终还是解散了。

奶奶后来每隔一两个月还会回来一次，因为买房子的那个人给奶奶结了剩余的八百，把宅基地证要到手后，还欠的两百不肯给了。奶奶每次回去找他，他都说手头紧没有。小丽后来才知道，买奶奶房子的那个人是小丽一个叫鹰的同学的家长，鹰七八岁时父母离婚，他和弟弟判给了父亲。父亲好赌，钱都输在了牌桌上，两个孩子都不管。鹰小学没毕业就跟着亲戚去广州打工了。

奶奶始终没要回钱来，中间人早就不管这事了。后来回来的这几次，奶奶都是住在何姑姑家，何姑姑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有些吃紧，跟奶奶借过钱。所以每次奶奶去，他们都很客气。去何姑姑家时，小丽总会找她儿子聊天，她儿子和小丽是同班同学，他在班上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脾气有些古怪。小丽每次来总会问他一些班里发生的事情。慢慢的两个人话多起来，一聊就是半天。有次他姐姐有事可能耽误了他们之间的聊天。他和他姐大吵一架，还踢了他姐。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男孩，父母都护着。所以他爸爸不光没说他，还把他姐嚷了一顿。

这件事后来，小丽跟奶奶说过，奶奶觉得他们家可能想和小丽定娃娃亲，小丽就害羞了。两个人就嚷起来，爷爷听见奶奶说的话，就急了。当时都快睡觉了，他掀了奶奶的被子不让她睡觉，让她把话说清楚，这么小的孩子定什么娃娃亲，都什么年代了。当时两个人都喝了酒，爷爷说话都酒气熏天的。小丽怎么也劝不下，三叔那会儿都已经上高中住宿去了。大半夜的，爷爷还要动手打奶奶，小丽后悔跟奶奶吵起来，她不说话就没有这事，奶奶也只是说说。这可怎么办，小丽也不敢去拉爷爷。她又怕奶奶受伤。突然，她想到隔壁的爷爷，他常来家里和爷爷聊天，两个老头能说到一块。他老是劝爷爷让他改改他那臭脾气。爷爷也听他的。对，现在就去找他，不然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要吵一晚上。小丽迅速穿上衣服跑出去，现在应该夜里十二点吧，她顾不上冬夜的寒冷，爬上梯子，由自家房顶穿到了隔壁爷爷家的房顶。这深更半夜小丽不敢开门走外面，去敲人家的门，那样也绕远。她只好先上房顶喊喊试试，不行的话再去敲人家的门。她跑到隔壁爷爷家的房顶上，她知道那个爷爷住哪间屋子，她下了他们家的梯子跑到窗户那喊，爷爷爷爷，你快上我们家看看去，我爷爷奶奶又吵起来了，爷爷要打奶奶，我劝不了。小丽说到这都哭了。那爷爷被吵醒了，听见后二话不说，就起来，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小丽又顺着梯子回到家，两个人还在大声的吵吵，爷爷马上就要动手打人。隔壁爷爷敲门了，小丽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给他开门。隔壁爷爷进来后，把爷爷臭骂一顿，说他大半夜耍的什么酒疯。爷爷慢慢才消停下来。隔壁的爷爷又劝了两人半天，两人保证不吵了，他才回去去。那时天都快亮了。

三叔在小丽上六年级时，已经去上住宿高中了。他没有如愿考上市重点，反而没有以前考的好，老姑那次特意回来，劝说他再考一次。三叔放弃了，他去了全县最烂的高中。老姑替他惋惜，劝他不要放弃，好好学习一样可以考好大学。老姑那次回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微胖的身材，白嫩的皮肤，长相很是秀丽，长期在城市居住，没有农村人的风吹日晒，她显得年轻许多。她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奶奶一心想把小丽交给她当女儿。奶奶教小丽嘴巴甜一点，好让老姑喜欢她。小丽每次见到老姑，心里总要背好词，来讨她老人家欢心，其实小丽心里特别厌恶这么做。她觉得喜欢这个人尊敬这个人非要用语言去讨好她是小丽做不来的。小丽不是以前的小丽，她在这个家里并不爱说，可是她现在要努力找出词来讨好别人，只为了让别人喜欢她，可怜她。时间长了，人总是会显出本性。她果然没那么讨喜。其实老姑对小丽还是很好的。第一次来时，是个夏天，那时小丽正在学校上课，爷爷特地跑到学校去喊她回来。小丽给老姑乐着，说着想老姑之类讨好的话。怎么会想呢，大人怎么就相信这一套呢。老姑还给小丽买了一件衣服，是一条很漂亮的白色裙子。那条裙子小丽后来穿了三个夏天。每次老姑回来，家里总会做顿大餐，炒上两个带肉的好菜，或者炖一大锅猪肉白菜粉条，又或者包上一次全肉馅饺子。有一次吃肉馅饺子，老姑调侃小丽说，怎么样，没吃过这样全肉馅饺子吧。三叔插言道，人家怎么没吃过。其实小丽还真吃过，那是在兰村住校时，老师们在学校过教师节包过这样的饺子，小丽有幸吃到过。那饺子确实很香。有时，老姑也会赶着爷爷奶奶赶集时回来，那时，奶奶在家做好饭，收拾好，才匆匆往集上走。奶奶越过小丽并没有跟小丽说话，只是跟老姑打招呼说，自己先赶忙过去，老姑说好。她看着奶奶快速走路的样子。对一块走路的邻居说，你看，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走路是要快些。小丽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跟着奶奶一块走，而是跟着老姑她们，是觉得跟着年迈的奶奶很丢人吗，自己就那么想找个好人家养自己吗？为什么没有反驳老姑说的话。难道自己不是奶奶养大的吗？还是太过虚荣。

最后也没跟老姑搞好关系，小丽终究不是“会来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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