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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卦六三（第2页）

“免礼，过来。”朱厚熜抬手把玩着那卷青藤纸：“这个，是你写的？”

张居正稳稳跪下，再度一拜：“臣知罪。”

“行了，起来。”朱厚熜挑眉道：“赐坐。”

“告诉朕，为什么不署自己的名字交上来？”

若是平日不留意，恐怕自己还真不会察觉。

青词这种东西，写的再花里胡哨，也是拿来烧的。

“回陛下，臣自觉人微言轻，不敢造次。”

“朕向来不喜欢绕弯子。”朱厚熜往后靠了靠，随手把那卷青词掷在案上：“帝圜丘兮，垂宝露之穰穰。何先后之一揆兮，信感通之不爽也。”

他抬眼看向这个尚未及冠的书生，声音里带着嘲弄的笑意：“有何高见，明说吧。”

张居正稳稳地站了起来，俯身一拜：“臣以为，此刻削藩，不仅可以增补京北军力，更能稳固格局。”

朱厚熜愣了下，手指下意识地按住桌案：“你……说什么？”

张居正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向那九五之尊，再度朗声道：“臣以为，借增援抵御鞑靼之命，自诸王身侧调兵，不仅可以削藩，更可振兴战局。”

这是……奇策。

朱厚熜从来没有想过可以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他怔了半晌，再度开口问道：“你以为，削何处藩王？”

“地大物博，百姓安居乐业之地。”张居正心知有戏，越发答的从容不迫：“湖广一带，数年前便被清剿了山贼土匪，藩王府守军数众，也只会一味的坐吃赋税。”

“东北内省，三军可合作一股镇在塞外，取四分之一调回京中。”

“只此两处，便可以填补如今要防虚空，同时削弱藩王势力，避免战乱之时趁机作乱。”

“你可知道，当初靖难即起于削藩？”朱厚熜眯了眸子，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如果朕的兄弟们不肯束手交出军队，恐怕……”

“建文帝不分亲疏，将诸藩王同时夺丨权，势必会引起骚乱，”张居正早就料到这个问题，不紧不慢地答道：“可陛下若只取其中一二，同时令旁系藩王相监，如果不从，镇压者可缴获犯乱者尽数封地，便可一石二鸟。”

但凡不肯交出军队的皇室子弟，直接成为被附近数省藩王的眼中肥肉，一旦镇压过去，可以将肥沃的封地尽数占为己有。

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与朝廷顽抗。

何况如今事出有因，借兵守国的名义谁敢顽抗？

朱厚熜沉默了很久，缓缓道：“这京中，原来这般藏龙卧虎。”

“朕，准了。”

周尚文虽给皇上写了书信，还盖了自己的公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怎么可能呢？

他正胡乱琢磨着，来来回回在房中踱着步，一抬头差点撞到别人：“谁？！”

晏晚拍了拍袖子，慢条斯理道：“将军坐下吧。”

“你！”周尚文下意识地看了眼分毫未动的房门，又看了眼明显未动过的窗户，木讷道：“你来了……”

“皇上看过了你的折子，这是回应的圣旨。”晏晚将东西递给了他，疲倦的叹了口气道：“大同离京城太远，我这次过来，恐怕要待一个星期才能再回去。”

“晏大人，您这神通，岂不是能将未来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周尚文皱眉道：“您要不多开开天眼，看看最终哪年才能结束战乱？”

这民不聊生的日子里，他天天记挂着家中的妻女和老父亲。

“我只会算卦推演，如迷雾中窥见一二，”晏晚抬手又揉了揉眉头，疲倦的感觉让她几乎想再睡一觉：“但将军，布防之事准备的怎样了？”

“已如大人所言，把城中的猪粪和脏垢之物都尽数收集了起来。”周总督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不愿再回忆那股味道：“数量众多，臭的要命。”

“引火之物呢，”晏晚抬头看向他：“到了那天子时，你们竭力拖延时间，等我把所有粮草储存之处都点一遍。”

“这是自然，该给您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周尚文想起了什么，试探道：“只是那奇门遁甲……”

晏晚抬眼望了眼天色，借力起身，低声道：“带着你的亲信兵卫，随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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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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