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姤卦上九（第2页）

“看来，你往昔修道还真是不问红尘，”居正无奈笑道：“明儿你就知道了。”

饭毕之后，小厮手脚轻快的上前打理桌案，他便带着她去了张府的后院，那里虽说不大不小，亦用卵石铺出幽径，四处栽好花木竹林，在月夜下格外的雅致。

寂静之中，只听得见鸦雀若近若远的几声轻啼。

晏晚随他踱步消食，暗中忍不住步子快一些，这样便可以离他近一点。

可没想到走在前面的居正步子一顿，便让她撞了上来。

他颇有些惊讶，却还是很快地转身，抬手揉了揉她的鼻子：“撞疼了没有？”

“……还好，”晏晚仰起头，在月色下看着他清朗的面容，轻声道：“挺好的。”

那温润的指尖在鼻前一揉，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这样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一双手，若是牵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张居正见她想着什么出神，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柔的把她拢在了怀里。

哪怕是不言不语的靠在一起，也有种默契而共同的温情。

两人静静的站在竹林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晏晚忽然想起来什么，轻声开口道：“尊上……正在帮你物色女眷。”

“怎么会？”张居正神色微动，皱眉道：“江陵至此有近三千里，便是快马赶来，也要两个月，何况我父母年迈，可我怎么也要三年才会有归省之假……”

倘若父上自作主张替他定了人家，三年后再回去时，怕是很难推脱了。

“不如你先书信一封，我改日神行了找个小厮送过，”晏晚话说了一半，互相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遮掩道：“便谈有中意的人家，别说旁的。”

“旁的？”他向来聪明，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你何时嫁过来呢？”

晏晚脸上一红，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下一刻却被他抱紧，右手被轻柔的握住，随之十指相扣。

“晚晚，”他轻轻唤了一声，慢慢道：“我知道，如今朝堂上风云诡谲，你我都有志向未报……可是，你要等我娶你。”

“待我腰玉，迎你红妆。”

昭皇贵妃在宫里日子算清净，就算皇后蓄意想刁难刁难她，也能被四两拨千斤的糊弄过去。

虽说如今身为皇贵妃，贵上加贵，那是贵不可言，儿子又是钦定的皇太子，出落得乖巧懂事，可她心里，还是会没来由地焦虑与苦闷。

一切的问题，都在她那脾气暴躁，动动嘴皮子又能砍别人头的夫君身上。

明明他还是而立之年，皇后都换了两人，这十几年来，后宫里的姐妹们更是死的死杀的杀，还有被打废了逐出宫外的。

哪怕皇后的位子给她坐，她也不会睡的安稳。

自从晏姑娘来了京城，又一步步成了太常寺的高官，皇上脾气算是好了许多。

听皇上身边的黄公公说，这晏少卿炼丹的方子，都不用那些红铅金水的劲道之药，不仅多加了好些味药材，还治好了皇上的偏头痛，连带着耳清目明了许多。

她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寻了个由头，以预备庆贺太子生辰之由，请这女冠再来一趟宫里。

晏姑娘原本就是自己父家过来的人，又舍命救过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再可信不过。

晏晚入宫的时候，随时晴光渐落的下午，但还是燥热了些。

小太监一路把她引进西宫的偏院里，作了个揖便走了。

昭皇贵妃着了件折枝团花的对襟大袖，回首望向她时，发上的珐琅步摇轻晃，映着洒金般的日光。

虽入宫十余年，可她的面容依旧姣好如少女，皮肤嫩滑白皙，遥遥一望，仍是那眉黛春山的模样。

晏晚行了个礼，平稳道：“贵妃可是又心下不安？”

“……哎，”昭皇贵妃原本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她通透至此，无奈笑道：“你还是什么都知道。”

她缓缓走近了晏晚，低头看着那朱墙下丛生的小花乱草道：“我近日卜了几卦，可每次都卦象相异，解出来尽是些南辕北辙的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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