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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停止吧！你醒醒！没人破坏我的人生和幸福，我爱卓尔，从小我就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幸福，你不明白吗？妈，求你，住手，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更不要别人伤害卓尔！求你，住手……”从没见过自己母亲如此歇斯底里，莱姆也有些胆怯。

“儿子，你别被他骗了，他和他那个不要脸的父亲一样，都是恶魔，是会勾引人的妖怪，你别被他骗了，他会害了你，相信妈，莱姆相信妈。”

“妈！是我强迫卓尔跟我在一起，他不是恶魔，也不是妖怪。卓管家也一样，无论是父亲对卓管家，还是我对卓尔，我们都是情不自禁，发自真心，没人要故意坑害我们。妈，我求你，冷静下来，住手吧！”

“儿子……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和你父亲一样愚蠢？你怎么可以和你父亲一样被姓卓的妖精蛊惑？！怎么可以？！”显然，莱姆的袒护更加激怒了乔。

“妈，你清醒点！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我不懂，我不懂！我就知道你们父子两个都是一样愚蠢无情！都是一样被姓卓的妖精迷住！要清醒的是你！是你啊，我的儿子！”

“妈——”莱姆摇晃着狂乱的母亲，想要她清醒。“妈，你醒醒吧！你其实懂的感情由不得人控制。妈……别把你们的恩怨牵扯到我们身上，我和卓尔都没有过错。如果你非要怨恨谁才能心理平衡，你就怨恨我。是我强迫卓尔，是我让你伤心失望，一切都是我！妈，求你，我在求你，你的儿子在央求你，清醒点，别再错下去。”拥抱自己已然变得脆弱无比的母亲，莱姆用力呼唤。

“莱姆……儿子……我的儿子……”乔像是被莱姆软化，在儿子怀中啜泣。刚才的强势烟消云散，剩下无助。

“啪！”水果刀落地。

卓尔的心，刚刚一直跟着那亮晃晃的利刃颤抖，摇摆，耳朵里充斥那母子二人的对话，原就混乱的大脑彻底成麻。

刀落地的刹那，心也终于有了着落，心情一放松，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的没了神智。

“卓……卓大哥昏倒了！”托抱着卓尔，韩谷雨大叫。

上一辈的恩怨？

他的父亲和侯爵？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出来？

即使处于昏迷，满脑子令他震惊的疑问依然不愿消散，盘旋着，纷乱着，在卓尔乱糟糟的脑袋里滋扰，叫嚣。

久久难平。

反求婚

卓尔还记得撞见莱姆和萨曼莎交缠在一起的夜晚，记得十分清楚。

就在他想要逃离那令他难堪的境地，他被侯爵夫人微笑着带进夫人的房间。夫人慈母一般的安慰他，告诉他，她已经发觉了他和莱姆之间不正常的关系。

夫人没有责备他，只是在他面前责备了莱姆的胡作非为，暗示他莱姆仅仅是一时兴起玩弄他，一如莱姆对待萨曼莎那样。那时，他不愿意相信夫人的话，拼命否决。那时，他的内心多么期待可以信任莱姆。

然后，夫人竟然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和莱姆分开。请求他不要因为心软再纵容莱姆胡闹。请求他将莱姆引导向正轨。

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也掉了那么多眼泪。全都是一个母亲对于独生子的爱护。

夫人说，即使莱姆是真心，他们也不会有未来。莱姆是兰兹亚家的继承人，有不得不面对的责任和命运。到了必须背负责任的时候，哪怕他们感情再深重，也必须为家族让路，那是莱姆的义务。他无法不认同。

夫人说，当莱姆对一样东西有兴趣时，一时一刻都不愿放手；而一旦失去兴趣，看一眼都觉得浪费。但他不会丢弃，因为丢弃等于拱手让人，那是他无法容忍的，他会把那样东西丢在上了锁的屋子，不给他自由也不会让他见天日。凭他对莱姆的了解，他知道，夫人这一点说对了。莱姆会毁掉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但绝不会给别人机会染指。

夫人说，如果他真的爱莱姆，就不应该用这种不容于世俗的感情来牵绊莱姆。

夫人说，爱一个人就应该希望他幸福，把对方的幸福当成自己的幸福。

夫人说……

他心软了，退缩了，投降了，妥协了，于是答应了夫人的请求，于是提出了分手，于是……发生了坠马事件。

他不是害怕莱姆出尔反尔变心，他是真心希望莱姆可以幸福。希望莱姆得到他无法给予他的那种平凡的幸福。而不是旁人的诟骂。

夫人说了那么多，只有那句希望对方幸福打动他，说中了他的软肋。

那时的他，单纯的认为他那样做是正确的，是贯彻了他对莱姆的心意，无论如何，也不后悔，不肯回头。

可……

莱姆临走时的那句痛彻心扉的叹息，那冰冷的唇的温度，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以后的多少年，他都用虚假的谎言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尤其是看尽了圈子里的混乱和悲哀，更是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深信不疑。

这个圈子的敌人，不仅仅是外界的批判，更可怕的是圈子里的每个人自身。

男人之间的感情，似乎不用担负责任，所以，几乎找不到真情。有的，只是逢场作戏，追求身体的快感。

幸运的，就此孤独终老。

不幸的，染上人人畏惧的艾滋病死去。

渐渐的，一件件惊人的真实，连带把他心底小小的希望都给掩埋。唯有在偶尔的睡梦里，他还会庆幸，没有坚持那段感情，没有把莱姆拖进这个冷酷又现实的世界；还会庆幸，感情结束在最美丽的时刻，孤独时，至少还有回忆可以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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