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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醒来了。身子还好吗?”扶玉因着心里有事,睡得也不算太安稳,此刻被长孙岚起身的轻微响动吵醒,起身就打算和平时一样替公主更衣。然而在看到了她手中的那个面具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不自在。
而就是这一下,长孙岚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能让扶玉都这般扭扭捏捏的,想必也是不好和她交代的。莫名,她就想到了那个人,这个想法尽管听起来比较大胆,但是她知道,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他这一次这般执着,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面具,是东方玺送来的吧,你担心什么,我什么事都没有,把东西收起来吧。过去了这么久,也该让彼此之间恢复正常了。他堂堂一个帝王,也别整日想着我这个小人物了。这件事,他不想让我知道,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长孙岚现在也不想去管那件事情了,这么些天也让她想清楚了一个道理,不管如何,他们之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东方玺既然在逃避那个问题,那她也就不必再这般的耿耿于怀了,就当之前,都是一场笑话吧。
“陛下,良贵人来了,您的身体……”德福略有些担心,自从今日清早,他就觉得陛下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整个人的精神也是大不如从前。下了朝,他的本意是想着让陛下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况且,良贵人的到来,或许也只会让陛下的情绪更加激动。
在听到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东方玺的第一反应就是面具的事情,不过片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纵然她知晓了面具,此刻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言,这件事也不值得她来特意跑一趟。想必,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了。
“罢了,让她进来吧。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不用说。”两个人迟早都是要再见面的也不会在乎这个时间的提前。无论是因为什么事,这女人愿意来找自己,而不是再一昧的逃避,就已经算是一个新的转折了。
长孙岚知道自己这一段日子也是有不少的脾气,此刻面对东方玺也是有些许的心虚感。然而为了自己最后的那些尊严,表面上她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对劲,仍旧是一脸冷意,面无表情,仿佛也只是来公事公办的。
“臣妾参见陛下,今日来找陛下,也是有事要说。臣妾奉命替长公主治病,然这段日子事情太多,也耽误了不少。只是有一味药材宫里没有什么恰好臣妾知道哪里有,不知陛下可否和臣妾一起去采药,回来后,解药的制作步骤也就进了一个阶段了。”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就这么站着,然而抬着头,也不敢主动去看东方玺的眼神,只是不住的向其他的方向瞥去。尽管在极力忍耐,然而心里的惊涛骇浪也不是可以控制住的。紧握着的拳头,也早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朕知道了,今日有些事情,明日下了朝朕就陪你去。今日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就在这里用膳吧,朕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一些辣椒,总归你自己也是忍不住,干脆就在朕面前吃吧。”之前说这番话久了,如今再出口,也是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长孙岚一愣,没有想到再自己拒绝任性了那么久之后,东方玺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番话,仿佛中间的那些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还能面色平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用膳,更像是一种凌迟。
“不必了,臣妾回宫里还有事情要做什么就不在这里耽误陛下的时间了,臣妾告退。”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堵他人之口的,她心里还是要静一静,也控制着自己和东方玺接触的时间,否则,她又怎么能狠下心来。
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想叫住来人,却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立场去开口。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和她心里最期望的那个结果。若是不能承诺,最初的开始也是没有任何的必要的,他还需要去权衡。
“对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还是要多注意身体。集市上的那些小玩意儿,臣妾如今也过去了玩的年纪,您没有必要那么做。或许这一切也都是臣妾自作多情了,但这也是臣妾能给陛下的唯一的忠告了。”话毕,也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德福略有些担心的看着陛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然而一切都是他多想了,东方玺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仿佛是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一些什么。片刻后,一切都还是恢复了正轨。
“去上菜吧,朕有些饿了。”他面上依旧是很冷静的样子,没有被他人的话影响了心绪。德福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展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也只好作罢,只希望日后也不要出事,这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不对,他总觉得这宫里的氛围都不一般了。
而长孙岚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近些日子以来,她也是一直在纠结着。她向往着可以和东方玺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她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信心,她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对方总有一天会用“大辽”这个借口,抽身离去。
“扶玉,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来玉堂国,就不应该相信东方玺。若是我的态度可以再坚决一些,和他的接触再少一些,是不是我现在就不会有这种纠结和烦恼。”她已经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原因了。
扶玉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只是她也无法给出一个更加确切的答案。她自然是希望公主可以幸福,和心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东方玺对于他们来说的变数着实太大,她也担心自己的鼓励,最终却是把公主往火坑里推了。
“您想做的事情,奴婢必然都会全力支持,每一天的改变都太多,没有人会知道下一秒能有怎样的惊喜和奇迹诞生。但是公主,奴婢希望当那个改变发生的时候,您的心里不是毫无准备的。这样,就足矣了。”
长孙岚回宫后,也是冷静了许久,去思考当前摆在她面前的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此刻的思考,让她意识到如今自己最大的问题不是和东方玺的关系,而是尽快的将长公主治好,她才能更快的脱离这个地方,回到大辽。
“母后什么都不求,只是要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动心,一旦动了心,你所有的判断和理智都会不复存在,届时,就是你处境最危险的时刻。母后只希望,你可以平安的回来。至于玉堂国的秘密,尽力即可,不必强求。”
这是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母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只是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心太乱,故而也是忽略掉了。如今再想起,仿佛母妃就站在她的面前,满目忧愁的重复着这段话。或许,她的心里,是应该去做一个决断了。东方玺没有表态,她也决不会再提。
“去太医院吧,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不足,明日一起就全部带回来。”想清楚了这一层关系,还有母后的叮嘱,长孙岚的心里此刻也是轻松了许多,整个人再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的不一样了,就连扶玉,也都看得出来。
尽管不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公主的心性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也是说不清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公主可以不再继续烦恼下去,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主仆二人都不再去提之前的事情,仿佛就此翻过的这一页。
“陛下,您就听奴才一句话,去休息一会儿吧,您的身体再撑下去着实是会吃不消啊。奴才虽不知道良贵人说的面具是什么,可是如今没有任何的事情会比您的身体更重要。”德福感觉自己都快要说的口干舌燥,然而面前人还是不动声色。
东方玺只是觉得自己如今不能闲下来,仿佛一旦没有事做,他脑海里回忆起的都是那个女人最近以来各种各样的样子,声音,挥之不去。或许也只有真正的忙碌起来了,才能暂时的忘记那些东西,不去时时刻刻的想念,只会让自己更心烦。
“无妨,你不必说了,朕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去要用的东西吧,越简单朴素越好,千万不要引人注目。另外准备一点银子,出门在外总归还是要有所准备的。”他吩咐下去,就是想得到片刻的清净,否则德福还会说的不停。
知道东方玺这是刻意的要把自己打发走,德福心里清楚却无法反驳,这个理由的确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由了,他也不能再强硬停留在这里。走之前转头再看了陛下一眼,希望他可以尽快的想清楚,才能走出来。否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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