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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许太医来了。”还是早膳的时间,长孙岚整个人都还觉得自己不太清醒,就听扶玉的通报,虽说有片刻的惊讶,而后就慌忙的让人请他进来,自己还一直担心东方玺昨夜又说了什么,让他今日反悔。如今既然来了,她就再不把人放走了。
东方玺也确实是给许宸说了许多,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让他放下心里的那些戒备和歉意,像和过去一样的与长孙岚相处,别让她的心里也因为他的不痛快而变得拘束。总之他也不会也不愿在宫里待很久,就再假装一段时间吧,权当是在告别了。
“哟,这大清早的,良贵人就对我这么热情,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倘若被陛下看了去,不知道会不会用一个勾引太医的罪名打你五十大板,而后丢进冷宫里去?”纵然心里是百转千肠,面上仍旧努力的伪装着,还有自己说话的语气。
长孙岚却是因为这一段话而楞了一下,过后才反应了过来这人究竟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激动,情绪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就这么呆愣着没有动作,只是眼眶却几乎要湿润了。
“喂,我说你……不至于吧。想要回到和过去一样的也是你,你现在这么激动,让陛下看到该被关冷宫的可就是我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幸好我喜欢的是……咳咳,好了,这么多愁善感不是你的风格啊。”
长孙岚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而后上前去就正对着这人锤了一拳,她哪儿有他说的那般夸张,真是,刚刚回来就这么对她,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特意找他回来了。只是话虽然这么说,然而心里对于这样的改变,还是满满的感动。只要他不再颓废,就很好了。
“谁哭了,这是风太大,吹的。算你有良心,今天来的这么早。打扰了我用早膳的时间肯定是故意的,不过看在你这么积极态度又这么好的份上,我也就不再和你计较了,走吧,现在就去太医院。”
斗嘴归斗嘴,正事也还是不能忘记的。东方玺不会催她,这她是知道的,然而背后可还有一个太后的。若是被太后知道自己取了长公主的血之后就再没有了动作,指不定又会找出一个理由来打自己几板子。
“其实像查血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必特意拉着我的,这种方法本身就是从大辽那边传过来的,你自幼跟着那边的师傅学习,恐怕操作的会比我要熟练的多,而且对于个中原理也会比我熟悉,又何必呢。”
这一路上气氛还是有些沉闷,许宸开口本是想要缓解一下的,不过话出口却是将氛围又推向了一个冰点。长孙岚为何特意来找他,恐怕也只有他更清楚了。如今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说话不加考虑的后果。
“还不是为了来拉一个垫背的。那段时间一直是郭太医给我诊病,他的医术也很好,比你好多了。只是我不愿意拖人家下水,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让你来当这个冤大头了。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把责任全推给你,成功了,我去领功,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长孙岚就不顾形象的向前跑去。倘若站在原地,恐怕此刻已经被许宸给打趴在地上了吧。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感觉,她也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了,还是这样的日子,让人觉得更加的惬意自在,也更向往。
“好了,不和你在这里斗嘴了。等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整天待在宫里和你在一起的话,我真怕我会英年早逝,岂不是太吃亏了。”许宸收住了那些动作,不再理会长孙岚,径直向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长孙岚也收了声,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许宸的方向。。她能够感受的出来,他如今在把和自己的相处当做一个任务,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恐怕也是昨日东方玺让他尽量的改变一下。或许他心里也很想要回到过去,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人终究是会变的。
“良贵人……许太医也回来了。正好,我这把老骨头进来有些不舒服,还想着和陛下说说情,回家休养几天,这下好了,既然贵人也有了帮手,老臣也就放心的去和陛下说了。这个东西,老臣也一直看着好好的,没有出什么问题,还请贵人放心。”
看到许宸回来,郭太医也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和二人告过别之后也就离开了太医院。也正因如此,长孙岚也才发现今日的太医院很是安静,仿佛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一般,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看来是陛下特意安排的,为了让你不要受到干扰。如此也好,太医院里总有些人碍手碍脚的,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干脆一同请出去,一劳永逸。”许宸倒是看的透彻,也没有太惊讶。他和东方玺认识太久了,知道这是那人一贯的行事风格了。
长孙岚也收敛了方才的玩闹,整个人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仔细检查了细管中的东西,没有出什么问题。二人拿出工具,也小心翼翼的开始对血液进行着处理。这毕竟是关乎着两个人命运的事情,她不敢心生怠慢。
“许太医去了吗?”东方玺在御书房里,看着前方的成夜。昨日尽管和许宸说了吗那么多,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自己也不方便再出面,只能让成夜暗中看着,以免出什么意外。
同意帮这人去试探那个薛阳的态度,是他做过的在外人看来最不可理喻的事情了,况且他还会让那两个人安全的离开,这事情要是被朝堂上那帮老家伙知道了,恐怕定会吵作一团的。他做这件事,只是为了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不掺杂其他任何的利益。
“回陛下,良贵人和许太医今日相处的也还算可以,至少一路上的状态来说,属下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他们二人。”成夜虽不清楚这其中的一些内幕,然而今日他们二人相处的氛围,也着实是让人感到轻松。
东方玺点了点头,就示意成夜下去了。之后的事情他也就不再派人跟着了,总归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处理好,再多的人插手也不过是徒劳而已。总之,剩下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你检查出来了什么?”两个人在太医院里待了一天,如今也已经几乎到了要用午膳的时辰了。中间也一直都没有停歇。虽说只不过是一些血液,然而毒素也已经在其中隐藏了许久,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许宸一脸的沉默,久久没有说话。他神色复杂,抬头瞥了一眼长孙岚,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其中的确是有一种毒素,作用很强大,而且很少见。一般若非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江湖上都很少去用。
“看来,你也发现了,想必我们发现的东西是一样的。而且看你的神态,想必也知道了这种东西的来源。如何?要去陛下面前,说些什么吗?”长孙岚此刻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眉头紧皱,情况不容乐观。
此毒,名为“霜华”,名字听起来倒是比较的温和,仿佛根本料想不到这会是一种毒药的名字。而它最痛苦的地方就在于,中毒者可以清楚的感知周围以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给出任何的反应,每日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看不出任何的表象。
“曾有医术记载,此毒解法极为困难,且所需原料也是难求。它是由一位江湖宫主所创,然而那位宫主所处的门派,好像在二十年前,和大辽皇室有所牵连……许宸,你也是这般想的吗?东方瑶的毒,和我有关?”
这才是让长孙岚最头疼的地方,毒她知道了,解法她也知道,尽管所需原料难寻,然而东方玺一国之君,总归也可以找到方法去获取原料。只是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这个地步,着实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我什么都不知道,此毒的创造者鲜少有人知道是那里的人。我如今也只查了出来毒的名称,剩下的,也不是我一个太医可以考虑的。我能做的,也就是尽力的解毒,其他的恩怨,和我无关。”
许宸知道长孙岚的顾虑,此刻的一番话也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其实在他的立场来看,毒是谁下并不重要,总归那位长公主殿下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毒下在她的身上也不过以毒攻毒。太后教导出来的人,还能善良到哪里去。
“如今臣和良贵人已经找到了毒的根源,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开始着手制备解药,剩下的一切免谈。”许宸收拾着那些工具,这些东西已经不可再用了,毕竟上边已经沾染上了毒素,以免造成其他的伤害,只能妥善处理。
长孙岚心中感激,至少有人愿意相信她,已是知足。至于东方玺那边,她也还不想要,告诉他关于这个毒的内情。就这样,再隐瞒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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