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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众人惊喜的轻呼,阵形也立刻应声而动。
“你们怎么才跑到这里?”我与岩石等人刚刚汇入队伍之中,怒喝已冲口而出。
“老大,是我不好,拖了大家的后腿。”地龙抢上来回答。孩子般清亮的声音带了几分单纯的委屈和惭愧。
“是我执意要在沿途设些陷阱,结果却反而被敌军追上。麒麟和狂风为了支援我,才会落得在这里与敌人遭遇。您要罚便罚我吧。”
我冷冷的瞪着他说道:“你把追杀我们的禁卫军当什么了?如果匆忙中做几个简易陷阱便能阻止这些装备精良,而且人数众多的真正军人。你以为我们还需要逃吗?最重要的是,他们有马!如果他们不是猪,那就你是!现在给我去协助大家后撤。”正说着一支长箭已对着我射来。我反手拨开,不由咒骂出声:“该死!我们已经在对方的射程之内了。快撤!”
一旦距离拉近,我方就开始出现伤亡。毕竟人数上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看着队员们一个个倒下,我的心像针扎般的疼痛。
“快走!”再次拨开数支长箭。我带着众人缓缓退去。就在这时,元西的大叫声突然传来。
“元西!”我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人重重的捏住,快要爆炸般的痛着。提气飞身向那边扑去。入目竟是胸口被利箭射透的麒麟,无力的躺在元西的怀中。
“麒麟!”我大惊。两步扑跪在他身前,试图为他止血。
“没用的……老大。”麒麟重重的咳着,血沫从他口中不住流出。
“该死!是肺被射穿了!”我狠狠的捶向地面。在现在的环境里,这是致命伤。
“主子,是我不好!麒麟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元西的眼中闪烁着就要滴落的悲哀。
“别……难过。”麒麟强笑着对元西说道:“你……说得对,你比……我识……进退,懂好……歹。所……以,以后……老大就交……给你守……”话未说完,麒麟已溘然而逝。
“麒麟大哥!”元西哭叫出声。我一把将他抄在怀里,强行将他带开。
“不想让他死得冤枉,就给我好好活下去!”我在元西的耳边吼叫,一股灼烧心肺的火焰却从胸口燎过。
“岩石队员!”我大吼:“给我斩断弓弦,杀了他们的弓箭手!”血腥的色泽涌上眼瞳。对方还剩下近三百名弓箭手。不知道够不够让我饱餐一顿呢?
在与八十余条身影一起扑出的同时,我从暗袋中摸出十来枚制作失败的眩光手雷,运力打了出去。轻微的爆破声后,便有大量浓烟冒出。不但遮蔽了敌人的视线,更使得他们呛咳不已。这眩光手雷在救炼峥云那次,曾在皇宫使用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用它的。但万不得已的情况显然来得太快了。
我冒险杀入敌阵,并不单单是为了替麒麟报仇。只因若不除掉他们的弓箭手,队员们根本不能顺利脱身。浓雾中根本没有清晰的视线,有得只是模糊的人体轮廓。我刻意命令队员们斩弓弦,就是要他们利用长弓的形状,分辨弓手的位置。
听着耳边响起的连片闷哼,我冷冷的笑了。岩石队员的理解力向来不错,这种方法不但能有效的打击对方的弓手,更能防止在烟雾中自相残杀。
待烟雾缓缓散开之时,禁卫军才发现与自己交手的一直是自己的战友。阵中弓箭手的位置,只留下了连片的尸身。幸存的数人,都是在烟雾方一弥漫,便机灵的将手中弓箭丢掉。这才凑巧逃得性命。而敌人却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
“该死!给我追!”人群中,一个恼怒的声音命令道。众人不敢怠慢,迅速整顿好队形,向下追去。
我可以肯定的说,死神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超过追杀我们的军队。每次遭遇,对方都会丢下数倍,甚至数十倍于我方的尸身。但他们损失得起,我们却经不住消耗。没有任何增援的我们,每一分损失都惨痛而又不可弥补。或许是对方的指挥官看出了这一点,又或者是流夜下了严令。敌人好似饿极的狼群,死死的咬住我们不放。每次攻击几乎都是不计代价的。成百上千条人命,仿佛草芥一般被肆意的浪费。老实说,我就像一个尚不能温饱的穷人,恶狠狠的瞪着家财万贯的地主。对他们浑不在意的态度,着实有些妒忌。只可惜,再妒忌我也无法在这方面“打土豪、分田地。”此消彼长之下,我固然机关算尽,却也在两天一夜后,让敌人围堵在一处半面是断崖的山头上。
我得承认,防守战并非我所擅长的。望着战友们泛着血丝的双眼,我不禁暗暗叹息。撑了这么久,队员的极限也快到了吧?这此若还不能成功突围,只怕我们就要栽在这里了。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匕首。锋刃上的烟黑早已让鲜血冲刷得一干二净。精光四射的寒光,在月色下弥漫着骇人的杀气。
只能拼一下了。希望对方的指挥者是个有分量的人物,最不济也要是个死亡后,可以动摇军心的性命。我暗自盘算着。正打算和岩石他们商量一下配合的方法,山下隐约的营火突然蔓延成一片星海,向着山上扑卷而至。
“烈日队、麒麟队,待敌人进入射程,用强弩压住敌人的进攻速度。其他人设圆阵阻敌,将受伤队员围在中间!”我果断的呼喝。心中却是一阵冰凉。麒麟队的箭支已经不多了,等到陷入肉搏的状况,我这四、五百人实在不够敌人塞牙缝的。更何况还有半数有伤在身。听到我的命令,受伤的队员们也大多挣扎着站起来,但战力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一时间脑筋急转,却想不出丝毫办法。
远处的火光越靠越近,但速度竟然反常的放慢了。搞什么鬼?我提高警惕,死死的盯着山道口的动静。
只见密密的火把渐渐堆满了山道。紧接着,由后方整齐的分开。一匹白色的骏马,驮着一个身穿玄黑色甲胄的男人,缓缓越众而出。
流夜!我微有些震撼的看着火光中那依旧俊美如昔的脸孔。他竟亲自来了!是想亲眼确认我的死亡吗?我挥手止住队员的攻击,苦笑着踱出几步。心中泛起或酸或苦的灼痛。
“嗨!”我淡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似方才分手,却又在路边偶遇的朋友。
“我们不是说好要去行宫的吗?玥你失约了哦。”流夜也是淡淡的笑着,温和的口气听不出一丝责备。
山顶向来多风。火把在夜风的吹袭下,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将流夜俊逸的脸庞分割出诡异的弧线。于是我笑了。同样无比的真诚。
“临时有点事,这才误了与夜的约会。不过夜该是知道的吧?那也就算不上太失礼喽。”
流夜的嘴角撇出了讥嘲的线条。“这还多亏了你府上的玩具。不然你我兄弟,岂不是要被迫分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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