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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正面交锋（第1页）

今天的天气少有的晴朗，有着秋天特有的清爽，空中一丝云都没有，应该是个让人心情好的好天气。但是驱车前往陆家别墅的我和霍天爵，车中的气氛却十分压抑。他的脸上依旧布满阴霾，青筋暴起的手紧紧地捏着方向盘。

我不仅轻轻地虚握他的手腕，轻声安抚他说：“你不要太激动，要冷静交涉。”

他点了点头，但是紧咬的牙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万万没想到的是，门缓缓打开，看见眼前人之后，不能冷静的不是霍天爵，而是我。

那挽着陆总的风姿绰约的女人，不正是苏檬么。

她消瘦了一些，更显得挺拔苗条。化了更加浓艳得无懈可击的妆容，还有得体的笑容。这还是几天前在医院走廊里尊严尽失，苦苦哀求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么。

不过现在，她挽着的是陆总，而不是她陪伴了许多年爱得疯狂的霍天爵。她的对面也不再仅仅是一个我，而是她曾深爱的霍天爵，甚至养了她许多年的整个霍氏。

我忍不住向前一步：“苏檬，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

“辛小姐，请注意你的举止。”

我看向她身侧的陆总，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儒雅的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和领带，头发油亮地梳成侧分，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如果不是知道他在人后做过那么肮脏龌蹉的事，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霍天爵不着痕迹地把我轻轻地扯到他身后，我看向他，他露出了得体的笑容，我看见这早已看习惯的脸上这样的笑容竟然有些炫目，昨天在家里冲我撒娇和今早在车里阴郁的霍天爵已经丝毫不见，此刻在我身侧的，是那个刀枪不入，无懈可击的霍天爵。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助理兼女朋友。她的性格比较直率，没有背地说别人的习惯，都是平时被我宠的。还希望陆伯伯和苏小姐不要介意。”然而他的脸上却一点看不出不好意思来，笑容里反倒有一点点小小的骄傲，是错觉吗。

我偷偷地在背后拧了他一下，这个霍天爵，干嘛说的好像对我很无奈一样。

苏檬的目光却像淬了火的刀刃一样锐利地投过来，刺得我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她的声音却依然温柔如水，尾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娇媚：“嗨呀，我不介意的，辛小姐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天爵啊，我们也是好多年没见了，一转眼已经是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能够独当一面了。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个因为继承家业的问题和你霍爷爷吵架的犟脾气孩子呢……”陆总用长辈对着晚辈的语气和蔼地朝向霍天爵，我只觉得虚伪，笑容就快在脸上挂不住了。

霍天爵的功力很明显比我高不只一个档次，他很给面子地顺着陆总做出追忆状，很惋惜地说：“是啊，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总是顶撞爷爷。有时候还要您陆伯伯在旁边劝解。不过爷爷说过一件事我可是一直牢牢地记着呢。爷爷说啊，咱们霍氏，陆伯伯是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想不到时过境迁，再次相见却是这样……”

陆总的脸上浮现了尴尬的神色，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我接过话头说道：“是啊。我和霍爷爷感情也很好。霍爷爷为了霍氏鞠躬尽瘁，不只是个堂堂正正重情重义的长辈，更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但是我个人觉得，霍爷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陆总和苏檬不知道我想说什么，迷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我。连霍天爵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挑挑眉看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霍爷爷就是看人不准呀，真是可惜。”

“噗”我听见霍天爵忍不住悄悄地笑出了声。

对面的陆总和苏檬顿时挂不住了，陆总结结巴巴地说：“天爵和辛小姐，逝者已逝，还希望你们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啊……”

霍天爵一笑，说道：“节哀是必须的，但是顺变，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把爷爷辛苦打拼下来的偌大的霍氏企业掏空吗？”

陆总没有预料到霍天爵会这么单刀直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苏檬抢先一步回答道：“霍爷爷辛苦打拼下来的企业？那请问这霍氏企业中，有没有陆总的一份，有没有其他股东的一份？把功劳全都拉到自己身上，霍天爵，你就没想过失势的原因？”

“苏檬！”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谁都能提霍爷爷的名字，只有你不能！霍爷爷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居然还能够站在这里说他的不是！苏檬，我真好奇你该长心的一块是不是长了一块石头！”

“呵呵，长心的地方。”她终于绷不住那得体优雅的笑容，表情渐渐变得惨淡。“你们也会觉得我有心吗？我既然也是有心的，你们怎么舍得让我伤心呢？”

她这话像是说给我的，却一字一句朝向霍天爵。

霍天爵已经把手插在口袋里讥诮地看着她，听她说完，然后开口：“苏小姐，之前的矛盾我在这就不再提起，希望还能为您保存一点尊严。我说过不会再见你，很遗憾我失言了。但是谢谢你，这次见面，你让我知道一个人，到底能堕落到什么程度。”

“苏檬，我对你已谈不上失望，因为你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苏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我看见她眼中有什么微弱地闪了闪，随机寂灭，再没有光亮。

眼看局面已经无法挽回，四个人也没有心情再装作一开始的样子。恶人撕下了他伪善的面具，屠龙的勇士也拿起了照亮路的火把和武器。这次的谈判不如说是宣战，就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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