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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航手里面拿着那支签字笔,微微皱眉,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
颜如初抿了抿嘴,然后抱着自己已经整理好的东西,慢慢地站起了身,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背叛,欺骗了自己的人,深呼了几口气,然后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像帮助自己的是一个陌生人,颜如初一边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一边小声地说着:“谢谢。”
本想拿过来就走的,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的手刚触碰到那支签字笔上的时候,罗家航反而将手瞥到了一边,他低着头看了看,然后轻笑了两声,声音幽幽地说道:“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颜如初抿了抿嘴,抬起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他很是直接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我现在应该很是愿意看见你吗?”
罗家航一愣,听着颜如初如此直接的话,随后倒是淡然一笑,笑容里面充满了苦涩,他想颜如初说的对,难不成他在期望一个被自己出卖的人还会对自己笑脸相迎吗?!
他转过头,看着她手里面抱着的那些东西,眼睛缩了缩,然后沙哑的声音慢慢地说道:“你这是……就走了?”
颜如初嘲讽般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这不应该问你吗?”
罗家航心里面一紧,抬起头很是为难地看着颜如初说道:“如初……你一定要这样吗?”这样说话带刺,处处讥讽。
听完罗家航这话,颜如初只觉得可笑,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是凌厉了起来,盯着罗家航反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把你还是当成我之前那个对我那么好的家航哥?还是让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失忆,催眠自己昨天不是你故意陷害我?还是让我现在依旧把你当成我亲人般的存在,像是一个我亲哥哥的存在?”
颜如初一连串的问题让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她看着罗家航的脸色在自己的发问中一点一点地变白,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只是满脸心疼地看着颜如初。
这样的眼神让颜如初一下子想到了之前他还是那个对自己好的罗家航的时候的神采,她被猛地一刺,半响,她闭上了眼睛,很长时间才又睁开,瞥了一眼他手里面的签字笔,然后没有心思再继续索要,便抱着自己的箱子将视线撇过去,不再去看他,想要从他的身边越过去,可是当她经过他的那一瞬间,让颜如初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罗家航一把抓住了胳膊。力度大的让她拼命地挣脱都挣脱不开。
颜如初皱紧了眉头,回过头来看着罗家航狠狠地说道:“放开!”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恨。
罗家航被她眼睛里面的怨恨刺得一痛,但是手上握着她胳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没有减轻。
他尽量无视着颜如初,本知道解释没用,但是他不想她恨他,抱着一丝她能够理解他的微弱希望说道:“你要相信我是有苦衷的,我是不得已的。而且……”罗家航眼睛里面变得更加苦涩了,“你要知道,其实我是最不喜欢被你当成亲人的……”
罗家航最后的话,颜如初是明白的,其实当那一天罗家航冲她表白的时候,她就知道要是想要继续维护两个人的关系的话,那么她也就只能知道装作不知道。
不过……现在再说之前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颜如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目光不像刚才那样子的愤恨,看着罗家航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我也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我理解你之所欲做这一切或许是因为你和温莱达成了某种交易,她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或许是复兴罗氏,或许是别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我想对于一个和我从小长到大的人来讲,这点基本的辨识能力我还是有的。”
听到颜如初这样说话的罗家航,心里面一喜,有些兴奋地看着她,心里面死寂的心情被她这句话点燃地又有了见到曙光的可能。他想刚才微弱的希望或许真的能成为现实。
可是这刚涌上心头的光却被颜如初接下来的这句话完完全全地给掩埋了,罗家航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无论怎样也爬不上来了,他脸上那刚刚上扬的嘴角都来不及到最灿烂的程度,便一下子凝结在了脸上,整个脸上更加的僵硬。
他听到她说,“但是我这辈子依旧没有办法原谅你!”
颜如初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不像是刚才那般的激动,没有任何情绪的闪动,但就是着波澜不惊的样子反而更是让罗家航看了害怕。
她柔嫩的嘴唇上下浮动,淡淡的声音便传来,如此平淡但却足以贯穿了他的心,“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你为你的利益来背叛我,我理解;我因为我的原因而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也应当理解。或许好友之间再深厚的感情也抵挡不住自己的利益。就宛如我和你。”
罗家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颜如初的话字字珠玑,她说她理解,但是无法原谅,而且还是永远无法原谅,这到底对他是怎样的失望才能够说出这样子的话呢?他低着头沙哑的声音做出自己最后的挽回,“既然……你理解,那可不可以……”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颜如初微笑着打断了,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过不了自己内心的这一关。”然后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收了回去,“而且……我的性格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在决定这样做之前,你心里面便清楚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说这些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罗家航的身体完全垮掉了,像是丢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自己营造的假想和希望在这一刻就像是破裂的气泡那般“砰”地一声破裂,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的痕迹。
是啊,他早就清楚不是吗!但是人就是这样,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仍旧愿意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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