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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最后的格格

世豪斥道:“你少说两句!”念如反唇相讥:“怎么，我连在自己家里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见世豪瞪着她，“好好好，你们是一家子，你们才说一路话，我走，我走行了吧？”白了云香一眼，她起身离开。世豪不再与念如纠缠，转而担心地对陈律师道:“你看照现在这形势，对我儿子算有利吗？”陈律师点点头:“现在所有的证词全部来自原告本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成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如果调查取证后还是没有其他更有利的证据的话，梓康就必须无罪释放。”“那就是说，我们打赢这场官司的可能性很大？”陈律师谨慎地措辞道:“如果事实真如您儿子所说的话，我想昭雪是没有问题的。”世豪悬在嗓子眼里的大石头稍微轻了一点，他欣慰道:“云香，陈律师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律师，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你放心吧。”云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坠儿领着两个巡捕走了进来:“老爷，这两位是巡捕房的当差。”世豪起身问道:“二位差爷，有何贵干？”巡捕面无表情:“我们是来搜查证据的，请带我们去沈梓康的房间。”拍了拍云香的手，世豪宽慰地一笑:“二位请跟我来。”巡捕们在梓康的房间里仔细搜寻着，床、柜子、抽屉、桌脚，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没有翻出什么。巡捕问道:“你儿子平时都跟哪些人有来往？”世豪赔小心道:“我儿子刚走上海念完大学回来，之后就应征去巡捕房了。他平时不是在巡捕房训练就是在家里看书，都不太出去。”巡捕们见没有什么纰漏，便准备走了，世豪嘴上说着“辛苦二位”就要送他们出去时。一个巡捕突然注意到了柜子上的一本本子。“等等。”他走了过去，翻开本子，一张照片掉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上面写着——婉儿。“这个叫婉儿的姑娘是谁？”世豪拿过照片端详着，半晌后摇摇头:“不认识……也许是他的一个朋友。”巡捕收起了相片，道:“好了，我们会去调查的。”等真正送走他们后，世豪心中隐隐升起了担忧。日上三竿，阳光猛烈地照射大地，绿油油的农田透着春天的气息。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插秧，阳光的作业晒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干得累了，用毛巾擦了擦汗，走到一边喝水，刚喝了一口就望见两个巡捕正朝着她走来。大惊之下，她手中的碗掉落在地，而她更是吓得撒腿就跑。“站住!”巡捕发现了她，赶紧追上前去。三人展开了追逐。他们跑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巡捕兵分两路包抄，围住了因气力不继摔倒在地的女子。巡捕问道:“你跑什么跑？”女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巡捕径自拿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女子看过之后直摇头，紧张道:“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巡捕又拿出了一张相片，“不认识的话他怎么会有你的照片？”那女子正是相片上的人——婉儿，她惊恐道:“我不知道……别问我……”巡捕恐吓道:“此人现是一桩强奸案的嫌疑犯。我们昨天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你的照片，你最好一五一十跟我们说明白你们的关系，要是知情不报有所隐瞒那可就犯了包庇罪，那你就要在监狱里待上个十年八年的了。”“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婉儿慌乱地摆着手。巡捕进一步逼迫道:“不想坐牢的话就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婉儿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巡捕大哥，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她指着梓康的照片，“这个人，是个禽兽!!”巡捕一惊，心说有戏，又听得婉儿说:“他……他曾经强奸过我……”“什么？他也强奸过你？”婉儿哭着点点头:“我不敢报案，他说他家有权有势，如果报案就要我好看。而且，我也不能让村里人知道我被人……要是知道了……我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待下去呀!”“你先别哭，”巡捕难得地轻声道，“先把具体情况跟我们说一下。”“好……”“后来没过多久，他就玩厌了，开始躲着我，不见我。我跑去城里找他，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他却总是含糊其辞推三阻四。我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会娶我，只是还没到时候。可有一次我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我跟他闹翻了，这个负心汉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过去所有的事情忘记。”婉儿说到最后已是泪水涟涟，再现了一个仗势欺人见色起意禽兽不如并且始乱终弃的富家子弟形象，让人不免对婉儿掬一把同情泪，对梓康恨不能生剥其皮。婉儿顿了顿道:“我当然不同意，可他威胁说如果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他会想尽办法让我永远嫁不出去。他还说如果我不让他好过的话，他就找人把我浸猪笼……”“所以你就答应他不说出去了？”领头的巡捕听得咬牙切齿，心里大骂沈梓康人面兽心。婉儿哀伤道:“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一个小姑娘家，又没钱又没势，怎么跟他斗？我只能选择不说。”

第147节：最后的格格

年纪略轻的小巡捕道:“你现在不用沉默了，沈梓康已经被关在了大牢里，只要你肯出庭作证，把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在法庭重新说一遍，沈梓康就一定会被判有罪——你的仇也就报啦。”婉儿先是眼前一亮，转而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她嗫嚅道:“我、我不敢……他说他家有势力得，什么人都怕。”巡捕头头凛然道:“可法律不怕!婉儿，你好好想一想，沈梓康这次又强奸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现在没有更多的证据能判他的罪，你是唯一的证人，如果你这次不站出来的话，他就会再次逍遥法外，很可能还会去伤害其他跟你一样单纯而善良的女孩……”虽然巡捕说得动情动理，但婉儿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如果我答应作证，他叫人来伤害我怎么办？”小巡捕耐心道:“现在是讲法律的年代，容不得他胡作非为。只要你肯出庭作证，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直到他被真正关入大牢为止。”见婉儿有所松动，巡捕头头又道:“如果你实在是担心，我们也不勉强，但为了不让更多的女孩受到伤害，我希望你能够作证。这样吧，你不用马上答复，明天早上，再告诉我们你的决定。”他们说完要走，婉儿一定神，出声道:“等等。我……我答应你们。”法庭上，原告律师向已经哭成泪人的婉儿发问:“婉儿小姐，你刚才说的，先强奸了你，然后玩弄了你的感情，又威胁你闭口不言的人现在在法庭之上吗？”婉儿的双眼肿得像个桃子一般，低低道:“在。”“请你指给我们所有看好吗？”婉儿怒目对着梓康，指向了他，一字一顿道:“就是他!”随着她的话音，全场再次哗然，而梓康的脸上写满了冤枉的表情。他的声音无力而颤抖:“你……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原告律师向法官陈词:“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法官示意道:“下面请被告律师提问。”“谢谢法官大人。”陈律师淡定地走到婉儿面前，“刚才你所说的一切，十分的流畅清楚，相信你在上庭之前已经背过好多遍了。”婉儿答道:“我说的句句属实。”陈律师微笑:“是吗？”婉儿不敢直视他，低头道:“当然……当然!”陈律师面色一变，尖锐道:“不!你在撒谎!”原告律师见婉儿有些无法应对，声援道:“法官大人，我反对。被告律师在威胁证人。”法官道:“被告律师，你有具体的证据吗？”陈律师点头道:“当然有!刚才这位小姐的陈述中，有三个最大的疑点。第一点，你说梓康是在上个月的十五号强奸你的，对吗？”婉儿点头，“然后，你们彻底分手是在本月的二号。对吗？”婉儿再次点头，“那么，既然你说被告在上月强暴了你，那你为何本月中旬还找他帮村民募捐钱款呢？难道你还愿意看见这个带给你如此大的伤害的男人吗？”婉儿依然乱了阵脚，此刻只是沉默着。“第二点，你刚才说，被告在强奸你的时候自己也脱了上衣，那么，你们一起躺在麦田里的时候，你一定可以看见被告胸前的那颗痣。如果……真的发生过你所谓的强奸。”婉儿硬着头皮道:“我……我当然看见了!”陈律师一笑:“好!那请问这颗痣是在被告胸口的右边还是左边？”原告律师见势不妙，出声道:“我反对，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陈律师坚持道:“法官大人，我保证这个问题和本案有很大的联系。”法官驳回了原告律师的要求，婉儿必须回答。婉儿神色慌张，在“右”或“左”之间犹豫着。陈律师没有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严厉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婉儿举棋不定，只好赌道:“在……左边。”陈律师重复道:“左边？”婉儿听他语气中带有试探，又慌忙改口道:“不，不，在右边。”陈律师严肃道:“请证人说清楚，到底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是右边，就是右边!”婉儿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好一赌到底。陈律师见目的达到，即刻对法官道:“好，法官大人，请允许我的被告褪去上衣，看一看这颗痣究竟在何处。”法官点头应允，梓康慢慢地脱去上衣。随着衣裳的褪下，众人呆住了——梓康的胸前，根本没有那颗所谓的痣。陈律师指着梓康的方向:“大家请看，被告的胸前连半颗痣都没有。婉儿小姐，我不知道你这个“右边”是怎么来的!”他再接再厉道，“还有最后一点，就是从被告的家中搜出来的那张照片。照理说如果是情侣去照相馆，一定会拍摄一张亲密的合影以作留念，可被告手里只不过是一张你的单人照而已。”“那天……没来得及拍!”婉儿死鸭子嘴硬。陈律师哦了一声:“是这样的吗？你刚才也说过，你曾拜托被告在城里帮你找工作，所以，这张照片根本就是你托被告找工作用的!”原告律师律师再次出声道:“我反对，这只是被告律师一相情愿的推断。”“反对有效。”陈律师对婉儿道:“好，你不必回答这个问题。我说得是对是错，你自己的心里最明白。”他盯着婉儿的眼睛，看得她快哭出来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法庭上说了多少谎话，你还年轻，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等你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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