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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意朦胧 情初动 第四十四章 王语云的来信（第1页）

就在李如风还在暗暗思考，今天这番会被训斥成什么样的时候；就在他还有点忐忑不安，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就在羊亚飞，还一脸懵逼，不知所谓何事的状态中，黄肇举开启了他的怒攻模式。他是下定决心了，今天非要给这两人一个深刻的印象，要不他们不会长记性的。

“你们两个给我站直了！你们来听课，说明你们都很有上进心，也知道要用功学习。但是你们身上，原本就带的那些不好的习气，就不要带到我的课堂上来了。有听不懂的，你们可以举手提问，我会给你们讲解。如果对我的讲课，感觉有不入耳的地方，也请你们自行离开。不要因为你们两个的不良习气，影响了班里的其他人。前两次，就你们两个在课堂上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忍了。看你们是初来乍到，我就给你们留了面子。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意欲何为？你们谁给我说说！”说完之后，下意识的用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眼镜。然后，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们两，想听听他们怎么解释。

李如风则是有点回过味来了，肯定是刚才，羊亚飞问自己问题的时候，被老师看到了。看来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再看到班级里，几乎是所有人，看过来的带着色彩的眼神，让他的心里顿觉不爽。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羊亚飞见他没有说话，也什么都没说，跟他一样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可说的，那就让我来说。在我的课堂上听课，就要受我的管教。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光辉的过去，在我这里都是一视同仁。你们要是受不了的话，可以出去。要是还想听的，就给我老老实实认真的听。上课不要开小差，不允许说一句话。还有，上课不允许迟到。要不，你们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跟个活嘴吃疙瘩似的，里里外外、来来去去的，影响了其他同学的学习。到时候，不是老鼠屎也变成老鼠屎了！你们要是对我的话感到不舒服的，可以到校长那边反应，我欣然接受。要是觉得，还能听的，就老实的坐下来好好听！”黄肇举发表了一大串感慨，说的话也比较刺耳。听的班里的其他同学，是一脸的心有余悸。这是他们见过的，黄老师训人训的最严重的一次了。李如雨则是有点担忧的看着李如风，脸上的担心，是一览无余。

停顿半天，黄肇举看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是那么直直的站在那边，他也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了。一个老师，就算打着教训学生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训斥他们，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要考虑一下影响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初三的重点班级里，还有这么多同学坐在当场。他下意识的用余光，把班里其他人的表情都观察了一遍。对于大多数人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缓解。对于那些还不知道状况的，他也就不会去管他们能不能搞懂了。

虽然，今天的这一次敲山震虎，用的力气有点过劲了。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这两个人几次三番的挑战自己的。以他们以前的那种状态，不给他们来点狠的，估计他们也不会长记性吧。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听进去了。记住了，以后在我的课堂上，不允许有任何的小动作，不允许开一点小差。要是在被我看到了，你们两就一直站着听课。我这些话，也是对班级里所有人说的。其他同学，你们也都听好了，我今天讲的这些话，不会再重复第二遍了。今后但凡有谁触犯了，都是一视同仁。好了，你们两个都坐下吧。”黄肇举发挥的也差不多了，见他想要的效果基本都达成了，也就打算收场了。

黄肇举不知道，他光顾着过嘴瘾的时候，有两句话把李如风给刺激到了。什么叫活嘴吃疙瘩，什么叫不是老鼠屎也是老鼠屎了？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两人啊？想他李如风，混迹青墩初中以来，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斥过。这样打击他们，难道就是一个老师应有的素质吗？说出来的话，又是怎样的不近人情。自己也是受的无妄之灾好不好，有必要一棍子把人给打死吗？他心里也有点傲气，对于黄肇举的这一番话，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有忍了下来。这一番刺激，让得李如风的自尊心，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他决定了，今后一定要用功一点读书。不为别的，就冲黄肇举今晚说的这几句话。他要给他来一个响亮的还击，一耳光抽过去，他的他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

自此以后，李如风受这次刺激的触动，一改以往的懒散，变得认真了起来。慢慢的，家里人发现了他的变化。以前放学在家，完成家庭作业后，基本就什么都不干的人，现在都会看书，看到要睡觉的时候了。与可能的话，坐到床上的时候，还会再看一会，直到熄灯。弟弟如雨和羊亚飞，也都发现了他的改变。上课时候，听的认真了。偶尔被任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回答的也比较严谨了。以上种种，他的这些变化，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不是身边人，估计也不会注意到他的变化。

李如风他就是要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他就是要让黄肇举看看，他就算是活嘴吃疙瘩，吃相也是最好看的。他要证明给他看，他李如风到底是不是老鼠屎。嗯，这话，怎么说怎么感觉别扭呢。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变化，给他一个强烈的反击。没有人可以刺激得了他李如风，也没有人刺激了后还收不到他的还击的。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就在李如慢慢改变自己的时候，他意外的收到了王语云的来信。

学校西门有个小卖部，是校长他们家老婆开的。平时还兼职收发一些学生的信件，这天上午的课间休息，李如风正常的在看着书。外出活动回来的羊亚飞，给他带回来了一封信。刚开始，羊亚飞给他的时候，他还有点愣神。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想来也应该是王语云写给她的。在初三二班，还有一个王语云她们的死党在复读—田春兰。应该是田春兰跟王语云通过信，然后王语云才写给他的。要不她怎么知道，他在一班复读的呢？

对于田春兰的复读，李如风没有显现任何的诧异。自从在学校里见过她之后，他都没有跟她打过一声招呼，更不要说交流了。原本，李如风跟王语云约会的时候，关系好的也是她们几个女生，李如风也是基本不跟陆凤、张玉銮、田春兰她们过多接触的。这会到好，田春兰无形之中，帮助了自己一把。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王语云。他还是很感谢她的，看来以后见面的时候，自己要当面感谢人家一下了。

手里拿着王语云的来信，李如风的心里有激动，也有感慨。他很想立马就打开，看看她到底给自己写了些什么。但是，他内心有一种期待，在隐隐的影响着他，让他有点迟疑。边上的羊亚飞，见他拿过信件之后，迟迟不打开阅读，他也有一些好奇了。再看李如风，一脸纠结的表情，更让他迷惑了。

想了多久，也就纠结了多久。李如风还是很慎重的打开来了信件，认真的读了起来。那一刻，他怀揣满满的期望，还有一丝不安，来拜读这分离后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今后该如何，应该全在这薄薄的信纸中承载着了。

“如风，见信安好！首先恭喜你成功复读，开启了人生又一个新的旅程。预祝你，学习进步，前程远大。当初分离的时候，我说过到了这边，会第一时间给你写信的。可是没有确认你的近况之前，信件又不知道发往何处，所以直到今天才邮寄出去。你的情况，我是通过跟田春兰的通信才知道的。知道你受到了学校的不公正对待，也知道了你最近努力用功学习的情况。见到你这样，我是真心替你感到高兴的。

说真的，一想到你认真的样子，我就感觉眼前那个拽拽的李如风，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了。刚合并那会，知道你学习成绩好，但是看你一副昂着头走路，从来不给别人假以颜色的样子，我就觉得是拽拽的，一副很臭屁的感觉。当时，心里就对你不感冒起来了。之后，也没少在后面编排你的不是。还跟陆凤她们议论过你，算是落实了你臭屁的实名了。

想到以前在学校的点点滴滴，彷佛都在昨天一样。回过头来，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我不是要感慨什么的，只是对于时间过的如此的快，有点不适应吧。离开家的那一天，我其实是很想走你那看一眼的。但是，我怕我看了一眼之后，会哭的稀里哗啦的。你也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长这么大了，被父母打的哭过，但是从来没有被外界的影响弄的哭过。跟你分别的那一天，我要是走的再慢一点的话，估计就会被你看到一个哭泣的小花猫了。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没有能力去改变它。那么我们除了接受之外，就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样的状况了。

我现在的地址，我在信封上都写清楚了，到时候你给我回信的话，就写这个地址吧，我收到之后，会尽快给你回信的。刚到这里的时候，确实有点不习惯。工厂里的生活，基本就是两点一线。从宿舍到工厂，从那个工厂到宿舍。休息的时间，也只想好好的睡个懒觉，也不怎么想到街上逛。一是人生地不熟的，二是刚来还没有收入，身上就是从家里带来的一点盘缠。囊中羞涩，是导致这一切的最主要原因吧。不过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出去的话，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在回信中告诉我，我买好了给你邮寄过去。我这边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的。我也相信自己，以后会慢慢习惯，慢慢变好的。你也要对我有信心，我会照顾自己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以我王大小姐的能力，这点小困难在我面前，都不算个事。我这么独立的一个人，又这么勤劳善良，到哪里还不是很快就能立足的主啊，你说是吧，嘻嘻

我跟田春兰通信的时候，她有跟我提起你的遭遇。我知道那个黄肇举老师，他说话一直都是那样的，你不要往心里放。自己学自己的，一切以提高学习成绩为目的的举动，我觉得读应该得到学校的大力支持和提倡。他那样打击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行为，是肯定不对的。这关乎着一个老师的师德和人品，他那么不注重自己的形象，大庭广众之下那么毫无顾忌，简直就是太差劲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被老师训斥，又是一个学生本身最大的无奈。因为学生根本无力抗争，只有历来顺受。这就造成了一些脾气不好的老师，会从言语上对学生进行人身攻击。我知道你，情愿跟人打一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言语打击。但是打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也就只有忍辱负重了。听春兰说，你最近变化挺大的。不逃课，也不打架了，学习起来格外认真。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情况，也是我最希望你出现的转变。我希望你复读的这一年，能够把以前的陋习都改掉。什么逃课打游戏、惹是生非还打架、没事的时候还跟小女生打打趣之类的，这些臭毛病都要改掉。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恋爱关系，要是被我知道了，你跟那个女生搞暧昧，我就立马杀回去，挠的你们一个漫天星。让你哭着喊着求我饶恕你的罪过，阿弥陀佛，请原谅我的不愤吧。实在是此刻正在看我信件的这个混蛋，有点让人不放心啊。他那一副拽拽的样子，还有六亲不认的步伐，都有可能是吸引女生注意的动作。要是万一有那个发花痴的小女生，被他给吸引了的话，那我就欲哭无泪了。所以，我请求佛祖的原谅，让此类现象不要出现，好让我没有发飙的理由吧。

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要记在心里。既然开始认真学习了，就要认真的学，不要再虚度这一年的光阴了。我知道，你肯定能行的。这方面，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你也要相信自己，未来的你，肯定会有一个璀璨夺目的前程。闪耀的那些小看过你的人，眼睛都会花的睁不开的。但是，这个璀璨的前程，还要你自己通过不断的努力，不辞辛苦的付出，专心致志的钻研，才能争取得来。任何成功的背后，都离不开努力的奋斗。你要铭记这一点，也要时刻告诉自己，成功从来都是光顾有准备的人的。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到来，也不会一直不来。只有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人，才能够得到它的青睐。从此，才能够青云直上，翱翔九天，前路一片平坦，无险无难。

再跟你唠叨一下思念的滋味。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面对分离，我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觉得，对于我这样一额大大咧咧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被这些无形的东西，给束缚住自己的脚步呢。以我以往的”洒脱，还有不拘一格的个性，这些在我面前都是小儿科的事情。可是事实不然，我深刻的领会了一句话，一个没有经历过一件事情磨难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发言权的人。经历过之后，你才能体会到，原本你的不屑一顾，你的漫不经心，都是装出来的，都是自我保护的一层外衣。在现实面前，它会把你打击的体无完肤，然后还会狠狠的踩你两脚。让你知道疼了，你才会重新正视它。原来，所有的领悟，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之后，才能获得的宝贵经验。对于别人用努力挣脱磨难，用血泪换来的教训，我以前都是不怎么待见的。可是，这一会我是真切感受到了。古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就是属于那种不听老人言，撞了南墙才知道疼的人。

这思念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刚来的不适应，让人想念家的味道。想起爸爸的唠叨，妈妈的饭菜香味。想起休息时候，窝在自己的被窝里，听着父母喊起床的絮叨。现在这些，除了休息日可以赖床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是乡愁的滋味。如果是，那也太不好受了一点。可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这么的难熬呢？这些折磨人的东西，怎么总是折磨多。还变着法的，来让你感受它的存在。真的是讨厌的很啊，很想把它拉出来，搓扁了揉圆了，然后再踩上两脚。

另外，就是想起我们，上课传的那些小纸条。斗嘴斗法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小河边约会时候的场景，我也是怀念的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相思，如果是的话，也有点淡淡的离愁别绪在里面，又算是怎么回事呢？年轻不懂愁滋味，却有了乡愁的感觉。年轻不懂相思苦，却多了对过去的怀念。你说，这些都叫什么事呢？烦恼，忧愁，相思，离愁，这些都是折磨人的东西。唉，希望这一切都慢慢好起来吧

跟你啰嗦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我唠叨。今天就写到这里啊，改天等你回信的时候，再跟你说。最后，再一次祝你学习进步，前程似锦，一切安好。此致，敬礼。王语云，·1996年10月26日。”

看完王语云的来信之后，李如风内心的波澜，犹如大海鼓浪，一波又一波，从一开始的时候，到现在都还在不停的起伏着。他知道，王语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里的感受也是不好的。她尽力压制的情感，还有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都让李如风有一种如被刀割的疼痛。正如王语云信中写的，年轻不懂愁滋味，却多了乡愁的感觉；年轻不懂相思苦，却多了对过去怀念。说的很含蓄，却又是如此的真切。看完了之后，李如风任由自己的心潮澎湃，没有刻意去压制它。他知道，她在写信的时候，心情比自己复杂多了。她一个人在外奔波劳碌不说，最难熬的就是想家和相思的苦楚，她又以怎样坚强的毅力，才能够支撑下来的啊？

边上的羊亚飞见他看完信之后，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担心。

“如风，是王语云给你写的信吧？”

“啊，哦，是语云写的信。谢谢你了亚飞，不是你给我带回来，我还不知道她给写信了呢。”李如风被羊亚飞从发愣中叫醒了过来，回答了他的一问之后，表示了一下感谢。

“看你说的，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再说了，我也只是顺手之劳，又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到了专门给你去拿的。”羊亚飞做了个很形象的比喻，也足见他的实在性格了。李如风就会因为这一点，现在跟他两难兄难弟，处的感情都特别的好。

“好了，我也不跟你酸了。感谢的话，也只是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对于你这个兄弟，你对我的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矫情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我们两兄弟就继续，一起互相奋斗，互相扶持吧。”李如风还没有完全，从信件带来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说出来的话，原本想要煽情的效果，被表达的不是很好的。但是，很显然，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已经足够了。听的羊亚飞，心里很是受用。他知道，自从虞洪涛和羊勇走了之后，李如风基本没有跟其他的男生，相处的这么融洽过。自己能得兄弟如此，也是自己的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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